陆小凤叹口气,道:“强*逼赌都听说过,倒还没有听说过居然有人要逼人去吃饭。”
孤松道:“现在你已听说过。”
陆小凤道:“吃不吃饭,跟你有什关系?”
孤松
无论谁都知道陆小凤比鱼还滑,比鬼还精,只要稍微放松,就连他人影子都休想看得见,他不停下来吃饭,他们当然也不敢停下来。
可是饿着肚子在路上吃黄土,喝西北风,滋味也实在很不好受。
岁寒三友辈子也没有受过这种罪,孤松先生终于忍不住,袍袖拂,人已轻云般飘出,落在陆小凤面前。
陆小凤笑,微笑着道:“你为什挡住路?是不是还嫌走得太快?”
孤松铁青着脸,道:“只想问你句话。”
午饭时陆小凤只吃碗羊杂汤,两个馒头,那三个糟老头却叫四斤白切羊肉,五六样炒菜,七八个新蒸好白面馒头,还喝几壶酒。
陆小凤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告诉他们:“年纪大人,吃得太油腻,肚子定会痛。”
这顿饭既然吃得并不愉快,小费本来就可以免,只可惜个人若是当惯大爷,就算穷掉锅底,大爷脾气还是改不。
所以付过账之后,他身上银子更少得可怜。
拉哈苏还远在天边,他既不能去偷去抢,也不能去拐去骗,更不能去要饭,假如换别人,这段路定已没有法子再走下去。
01
只可惜这种愉快心情,陆小凤并没有保持多久。
从客栈走出来,沿着黄尘滚滚道路大步前行,还没有走出半里路,他就忽然发现两样令他非常不愉快事——
除岁寒三友和他自己之外,道路上几乎已看不见别行人,也不再有别人跟踪他。
除点点准备用来对付小费散碎银子外,他囊中已不名文。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很有幽默感人,何况他肚子里唯还剩下东西,就是肚子恼火:“问你,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时候?”
陆小凤眨眨眼,道:“现在好像已到吃饭时候。”
孤松先生道:“你既然知道,为什还不赶快找个地方吃饭?”
陆小凤道:“因为不高兴。”
孤松先生道:“不高兴也得去吃。”
幸好陆小凤不是别人。
陆小凤就是陆小凤,不管遇着什样困难,他好像总有解决法子。
黄昏后风更冷,路上行人已绝迹。
陆小凤背负着双手,施然而行,就好像刚吃饱饭,还喝点酒,正在京城前门外最热闹地方逛街样。
虽然他肚子里那点馒头早已消化得干干净净,可是心里却在笑,因为无论他走得多慢,岁寒三友都只有乖乖地跟在后面。
他喜欢热闹,喜欢看见各式各样人围绕他身边,就算他明知有些人对他不怀好意,他也不在乎。
他唯真正在乎事,就是寂寞——这世上假如还有件能令他真正恐惧事,这件事无疑就是寂寞。
“贫穷”岂非也正是寂寞种?寂寞岂非总是会跟着贫穷而来?
你有钱时候,寂寞总是容易打发,等到你囊空如洗时,你才会发现寂寞就像是你自己影子样,用鞭子抽都抽不走。
陆小凤叹口气,第次觉得那阵阵迎面吹来风,实在冷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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