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北迟疑着，目光沿着街道两旁古老精雅
店铺
家家看过去，眼睛里仿佛充满
悲伤和留恋，过很久，才缓缓道：“因为今天已是
最后次。”
“最后次？”陆小凤吃惊地看着他，“为什
会是最后次？”
李燕北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又沉默很久，忽然道：“你有没有看见过儿子？”
陆小凤摇摇头，他没有看见过，他也不懂李燕北为什忽然问起这件事。
“有十九个儿子，最小才两岁。”李燕北慢慢地接着道，“他们都是亲生，都是血中血，肉中肉。”
陆小凤道：“经过昨天事，你今天本该小心些。”
李燕北沉默着，和陆小凤并肩而行，走段路，忽然道：“这十年来，每天早上，都要在这地区里走遍，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有间断过！”
这地区是属于他，他走在这些古老而宽阔街道上，心里总是充满骄傲和满足，就正如大将在校阅自己士卒，帝王在视巡自己国土样。
陆小凤解他这种感觉：“若是你，很可能也会每天这样走趟！”
李燕北道：“你定会！”
陆小凤又笑笑，笑得更勉强：“怕！”
李燕北吃惊地看着他：“你怕？你也有害怕时候？”
陆小凤道：“有，而且时常都有。”
李燕北道：“你怕什？”他不等陆小凤回答，已接下去道，“你不敢去见欧阳情？”
陆小凤默然点头。
01
九月十四，凌晨，李燕北从他三十个公馆里走出来，沿着晨雾迷漫街道大步而行。他步子虽然还是跨得很大，却仿佛已显得很沉重，他腰虽然还是挺得笔直，但眼中却已有疲倦之色，昨夜他根本没有睡过。
十年来，每当他在晨曦初露，沿着这同样路线散步时，后面总有大群人跟着。但今天却没有，连个人都没有。
阳光尚未升起，木叶上凝着秋霜，今天比昨天更冷，说不定已随时都可能有雪花飘落。
北国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尤其是李燕北，对他来说，冬天早已来，已到他心里。
陆小凤在听着，等着他说下去
陆小凤道：“只不过今天还是会破例次！”
李燕北道：“你绝不会。”
陆小凤道：“可是今天……”
李燕北道：“尤其是今天，更不能例外。”
陆小凤道：“为什？”
李燕北拍拍他肩：“她还活着，她中毒好像并没有外表看来那严重！”
陆小凤长长吐口气，忽然问道：“今天只有你个人？”
李燕北点点头，眼神显得更疲倦，缓缓道：“今天别人都有他们自己事要做！”
陆小凤道：“那你也不该出来！”
李燕北笑笑，笑容也并不开朗。
晨雾迷漫，对面也有个人沿着路边，大步走过来，李燕北还没有看清他脸，已看到双发亮眼睛：“陆小凤？”
“是。”陆小凤已在株枯树下停住脚，等着他，“有人若是每天早上都能到外面来走走，定能活得比较长。”他在笑，笑容却并不开朗。
李燕北道：“你已在外面走很久？”
陆小凤道：“好像已有半个时辰！”
李燕北道：“为什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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