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走过来简直不是个人,而是只野兽。
负伤野兽!
"仇敌与朋友间分别,就正如生与死之间分别。""若有人想要你死,你就得要他死,这其间绝无选择余地!"这是原野上法则!也是生存法则。
"宽恕"这两个字,在某些地方是完全不实际。
血在流,不停流。阿飞身上每根肌肉都已因痛苦而颤抖,但他手,却越来越坚定。
吕凤先还在那里等着,没有说过句话。
这人确很沉得住气。
只有能沉得住气敌人,才是可怕对手。
阿飞突然把扯下衣衫,用那只已被鲜血染红手在身上揉着。
酒杯碎片又刺入他肉里。
阿飞突也笑笑,道:"就算有,也不必说,因为要说你都已知道。"望着阿飞背影,李寻欢心里忽然觉得说不出愉快。这倔强少年毕竟没有倒下去。
而且,这次,他说很多话:居然全没有提起林仙儿。
爱情,毕竟不能占有个男子汉全部生命。
阿飞毕竟是个男子汉!
男子汉若是觉得自己活着已是件羞辱时,他就宁可永不再见他所爱女人,宁可去天涯流浪,宁可死。
阿飞却还在沉吟着,终于忍不住道:"方才那小姑娘……她是谁?"李寻欢道:"她叫铃铃,也很可怜。"
阿飞道:"只知道她很会说谎。"
李寻欢道:"哦?"
阿飞道:"她并不是真在等你——她等你,也许还有别原因。"李寻欢道:"哦?"
阿飞道:"她若真在等你,自然定对你很关心。"李寻欢道:"也许……"
他目光也越来越冷酷。
血,即使在如此凄迷夜雾中,看来还是鲜红!
只有鲜血才能激发人原始兽性--情欲和仇恨,别东西或许也能,但却绝没有鲜血如此直接。
阿飞仿佛又回到原野中。
"你若要生存,就得要你敌人死。"
吕凤先望着他渐渐走近,突然觉得种无法形容压力。
因为他觉得已无颜见她。
但阿飞真能胜得吕凤先?
这次他若又败,吕凤先纵不杀他,他还能再活得下去?
李寻欢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又咳出血。
阿飞抢着道:"你现在样子,谁都看得出你必定受很多罪,可是她却根本没有问你是怎会变成这种样子。"李寻欢淡淡道:"也许还没有机会问。"
阿飞道:"女孩子若是真关心个人,绝不会等什机会。"李寻欢沉默半晌,突又笑,道:"你难道怕会上她当?"阿飞道:"只知道她说不是真话。"
李寻欢微笑道:"你若想活得愉快些,就千万不要希望女人对你说真话。"阿飞道:"你认为每个女人都会说谎。"
李寻欢显然不愿正面回答他这句活,道:"你若是个聪明人,以后也千万莫要当面揭穿女人谎话,因为你就算揭穿,她也会有很好解释,你就算不相信她解释,她还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说谎。"他笑笑,接着道:"所以,你若遇见个会说谎女人,最好法子,是故意装作完全相信她,否则你就是在自找苦吃。"阿飞凝注着李寻欢,良久良久。
李寻欢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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