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将所有可能发生
困难，全都仔细地想过
遍。
穿过这条积雪小径，就是冷香园门房，当值管事，通常都在门房里，他希望这管事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都知道，卫八太爷要求，是绝不容拒绝。
冷香园今天当值管事是个三十多
童铜山道：“跟老头子作对人。”
韩贞也笑
，道：“所以
直都很同情这种人，他们要活着实在不容易。”
冯六慢慢地走过条积雪小径，远远看过去，已可看见冷香园中那片灿烂如火焰梅花。
“去把冷香园包下来，把本来住在那里客人赶出去，无论是活，还是死，全都赶出去。”
这是卫八太爷命令，也正是卫八太爷发令典型方法。
童铜山道：“看来你就不会装糊涂。”
韩贞苦笑道：“现在就算真糊涂，也不能露出糊涂样子来。”
童铜山道：“为什
？”
韩贞道：“因为糊涂人身旁，总得有个精明人，现在扮就是这个精明人。”
童铜山道：“所以只要是你说出来，老头子就认为是好主意。”
童铜山迟疑着，道：“你看呢？”
韩贞道：“想你定也认为他是个很粗野，很,bao躁，从来也不懂得用心机人。”
童铜山道：“他难道不是？”
韩贞道：“昔年中原八杰，纵横天下，大家都认为最精明是刘三爷，最厉害是李七爷，最糊涂就是卫八爷。”
童铜山道：“也听说过。”
贞慢慢地走在长廊上，他们本就是老朋友，却已有多年不见。
风很冷，冷风里充满梅花香气。
童铜山忽然停下来，凝视着韩贞，道：“有件事总觉得奇怪。”
韩贞道：“什事？”
童铜山道：“为什只要你说出来话，老头子就认为是好主意？”
他只派你去做件事，而且要你非成功不可。
至于你怎样去做，他就完全不管，这件事有多少困难，他更不管。
所有困难，都要你自己去克服，你若不能克服，就根本不配做卫八太爷门下弟子。
冯六正是受命而来。
他向是个谨慎人，非常谨慎。
韩贞道：“就算后来发现那并不是好主意，错也是，不是老头子。”
童铜山道：“所以别人恨也是你，不是老头子。”
韩贞叹口气，道：“所以你现在也已该明白，精明人为什总是死得特别快。”
童铜山忽然笑笑，道：“但有种人定死得比精明人还快。”
韩贞道：“哪种人？”
韩贞笑笑，道：“但现在最精明刘三爷，和最厉害李七爷都已死，最糊涂卫八爷却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
童铜山也笑，他当然也已明白韩贞意思。
只有会装糊涂，也肯装糊涂人，才是真正最精明、最厉害。
童铜山忽又叹口气，道：“只可惜装糊涂也不是件容易事。”
韩贞道：“确不是。”
韩贞笑笑，道：“因为那本就是他主意，只不过替他说出来而已。”
童铜山道：“既然是他主意，为什要你说出来？”
韩贞沉吟着，道：“你跟着老头子已有多久？”
童铜山道：“也有十多年。”
韩贞道：“你看他是个什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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