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哪儿人?”
“燕人。”
“那倒是不奇怪,燕人只信奉马刀,别,概不信。”
“或许吧。”
陈大侠继续拉着车往前走。
乏味到四大剑客之李良申,居然是镇北军个总兵,哪里来半分江湖中人意气?
且燕国盘子就那大,燕国朝廷分口,世家门阀分口,镇北侯府再分口,几家分,这江湖里,哪里还能养得起鱼虾?
但现在来看,却是老夫看错。
上京城下,大乾百里剑,当世第剑客,携其妹妹在镇北军铁骑面前仓惶而逃;
先前传闻,晋国京畿之地,晋国剑圣虞化平和燕人南侯战,剑圣败北。
临到老,被燕人这锤子下来,方才明白过来;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歌功颂德,太平盛世,
任你打扮得再漂漂亮亮,
终究敌不过人家真刀真枪!
大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呵,说白,老夫就算是上战场,被抓,只要亮出自己身份,他镇北军再怎蛮横,也得恭恭敬敬地将老夫请上马车,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送予燕京;
他温苏桐在燕京都能被当作神像摆在那儿,老夫这要去燕京,他燕皇不得亲自出城而迎,顺带喊声:
天下文华今日归燕矣!
这岂非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姚子詹虽然把老骨头,但你信不信,燕皇愿意拿三千铁骑来换入燕,与其这般,倒不如就在老家调戏调戏娇妻美妾,这才是为国着想,与国贡献。”
去帮忙反而才是帮最大忙。
大侠,你说老夫说得有无道理?”
拉车陈大侠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道:
“有理。”
“岂有此理!”女人怒喝。
姚子詹又喝口酒,指着前面山峦,道:
“前
江湖,终究是江湖,因为上不得台面,所以才叫江湖。”
陈大侠停下脚步。
“怎着,大侠,老头子这句话,你就不爱听?”
陈大侠摇摇头,道:
“之前有人和你说过相似话。”
“是嘞。”
陈大侠回应道。
女人似乎还很不服气,但她也明白过来,和这个老人打嘴仗,她是永远都不可能赢,兴许自己倔强,还是这个老头儿路途上调味剂。
老人摇摇头,感慨道:
“早些年,老夫也曾向往过江湖,世人都说,大乾江湖最精彩,大楚江湖最神秘,大晋江湖最洒脱,唯独大燕江湖,最为乏味。
“……”女人。
“怎着,没话说吧?”
“你这是诡辩。”
“呵,这不是诡辩,这世上,哪有非黑即白事儿?也从未有过真正道理可讲;
老夫蹉跎大半生,早年间喜欢风流写意,只觉这世间人事皆为俗物,污浊不堪,唯有老夫自己高洁芳华;
姚子詹摸摸自己耳垂,砸吧砸吧嘴。
“你食是民脂民膏,乱局之中,你就算别无实才,难不成还比不上个账房先生半个民夫?”
“姑娘哎,你又错呐,老夫确实是个盛世贴面,甭管下面那张脸到底是真美假美,是害疮还是溃烂,总是需要老夫这种人上去美化美化。
君王需要歌功颂德,百姓需要点儿与有荣焉;
但说白,你就当只有咱们官家要这层贴面,他燕皇不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