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摇摇头,
继续坐在那里。
今夜月光,带着晕,铺陈下来,水银泻地。
郑凡侧侧脸,看向身侧,仿佛可以看见和自己样坐在这里侯爷,头发雪白。
“何必,又何苦呢?”
还记得在天断山脉里,侯爷向自己询问些育婴事。
那时,郑凡从侯爷身上感知到人味。
早年,
世人都认为靖南侯是为富贵荣华个人官位,才违背人伦自灭满门,但等到靖南侯场场大胜之后,世上很少有人再说这类话。
因为很显然,为个人荣华富贵话,自己造反当皇帝不行?
郑凡点点头。
公主走入灵堂上香。
郑凡则继续坐在那儿。
这坐,就直坐到深夜。
期间,公主过来给郑伯爷披上道披风后又安静地离去。
是,杜鹃坟,就在府里。
世间很大,大半个晋地都是靖南侯打下来,但其妻子,却没有块可供安息之地。
燕京田氏祖坟,虽说还在,但显然是回不去。
郑凡在灵堂前门槛上坐下来,
记得当日,自己策马入历天城,进入侯府时,靖南侯就坐在这里。
从颖都来通报,比平日里晚些。
最早封,肯定是直送入京,而其余各部之间交流,自然会滞后。
午后,平野伯已经入城。
黄昏时,颖都事情才传进历天太守府。
这时,
就未曾再度回到历天城,对于这些看守府邸靖南军士卒而言,平野伯,是自侯爷走后第次入府客人。
郑伯爷和公主起入府,后方亲卫也齐跟上,待得大家进入后,门口甲士重新闭合上大门,握刀而立。
本该是万物复苏繁茂季节,但侯府内,却显得很是冷清。
侯爷离开时下令,侯府内,不得打理。
其实,
郑凡脑袋微微低垂下去,
他,
睡着。
……
历天城太守府,廖现坐在自己书房内,在其身前,坐着众历天城高官。
东方四国,军中将领英杰无数,谁敢真站出来说声自己肯定比田无镜更会打仗?
再者,
田氏,
本就是大燕等门阀。
“唉。”
其实,
郑伯爷和杜鹃之间关系,算不得多好,最早时,也就是帮密谍司做过些事见几面,再之后,也是因为她和靖南侯关系,郑凡厚着脸皮喊几声“姐”。
坐在这儿,
为杜鹃追思哀悼这久,对于郑凡而言,太矫情。
郑凡追思是侯爷,
也就是在那日,田无镜夜白头。
是是非非,谁对谁错,其实很多东西都较真不起来,再复杂律令条文,也无法判尽这世上繁杂之事。
很多事,本就无法分对错,也分不出个道理。
分来分去,大家还是根据自己屁股上这张椅子,所以,不要去顾及那些虚伪庄严,就从自己屁股下椅子出发,切切,也就清晰。
“相公,去上炷香。”
历天城招讨使小心翼翼道:
“平野伯,不会也是到咱们这里来平叛吧?”
在座大人,
有人想要笑,但却笑不出来。
从杜鹃死那天起,侯府,就从未打理过。
甚至连那座灵堂,也是当初模样。
灵堂后面有个小院,
院子里,
有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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