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许安看着此时郭东,他当然清楚这个住个帐篷伙伴到底是怎样个人,他懒,他畏缩,且还自命清高,总觉得自己比别人都聪明。
但在此时,在这种环境下,许安能感受到郭东喊声里真诚。
他父亲死,他母亲和瘫痪二哥还在遥远燕国古县,在晋东,在这里,他原本就极为崇拜平野伯,而如今,他也只剩下平野伯这个依托。
四周不少辅兵和民夫都跪伏下来,向着平野伯爷所在方向,大喊道:
“愿为伯爷效死,愿为伯爷效死!”
第刀,砍歪,刀口砍在对方肩胛骨位置,郭东抽刀时时没能抽出来,如果是老兵,遇到这种情况大概就是双手握刀再脚踹过去,将刀再拔出,但郭东并没有杀人经验,这阵子训练也只是跑操和举盾牌。
所以,他试好几次,刀都没能拔出,而那个楚卒则疼得哇哇大叫,让郭东更为心烦意乱。
气之下,
郭东干脆撞向楚卒,将其压在身下,不管刀,直接双手掐着这个楚卒脖子,发力,发力,发力!
楚卒在挣扎,但很快,他身体连续两个颤抖,就不动。
他是长舒口气,因为这话,他自己做扩充。
身为亲卫,在传话时,得有这个自觉。
当然,做得好,叫锦上添花,做得不好,那就是画蛇添足,在给其他重要人物传话时,就没你发挥资格,但面对这群辅兵和民夫时,倒是可以。
先前,在提取这个楚卒路上,他其实已经在打腹稿,现在流畅地说出来,已是殊为不易。
郭东有些愣愣地看着地上刀,而周围其余民夫和辅兵,则开始目光搜索。
长,最好是那种摘去帽子后两侧头发可以遮耳,且越长越好,其余地方长短,倒是没什约束。
所以,这名楚人哨骑,虽然被褪去甲胄,但看其发式,依旧可以极为清楚地认出其楚人身份。
名亲卫上前,指指架子上几具民夫尸体,问道:
“哪位是其子?”
这时,不少人目光都落在郭东身上。
“愿为伯爷效死,愿为伯爷效死!”
而远处,
看到这幕郑伯爷,则只是很平静地对身边瞎子道:
“唉,辅兵果然只是辅兵,梁程安排得对,还是让他们继续练习举盾和推云梯吧。”
郑伯爷有些忧伤,自己“十万大军”大旗,还是别扯
郭东张着嘴,从楚人身上下来,目光,再度落向远处那道黑色身影。
“噗通!”
郭东跪下来,
大喊道:
“伯爷,伯爷,古县郭东愿为伯爷效死!”
终于,
他们看见远处穿着黑衣便服站在那儿男子。
伯爷,
是伯爷!
郭东咽口唾沫,他捡起地上刀,回头,看眼躺在架子上父亲遗体,随即,对着面前楚人发出声怒吼,举刀砍下去!
郭东向前走出两步,伸手擦下自己眼角泪水,道;
“是。”
亲卫将自己佩刀抽出,丢在地上,指指自己身后被两个袍泽压着楚卒道:
“伯爷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战场上,吾燕地儿郎只流血不流泪,谁让流泪,就让谁流血。”
说完,这名亲卫往后退两步,目光和那两个袍泽对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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