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汉阅毕密诏之后表情与端望龄如出辙,但是他没有去控制自己喷涌情绪
端望龄无暇去欣赏沿途景致,尽管这片苍劲十足土地与他自幼生长南国是如此大相径庭。
可是,端望龄全然不去理会。不是不想,是不能。因为他深知此行意义所在——这或许关乎到个即将坍塌帝国命运;又或许,这仅仅只是自己耸人听闻妄断,而他在意,不过是自己身家性命而已。
数日风餐露宿之后,端望龄终于带领诸人来到他们第个目地。
在这片远离皇城边陲之境,树木参天,遮天蔽日,统治着这个国家先民们用“窝集”来称呼满眼壮阔。
端望龄在面向这片土地时感到前所未有失落,因为他即将深入其中去寻找种俗称“爆马子”珍稀木材,而且,这些木材要足够建造艘巨型沙船。
外,祖上共有五人入值翰林院,进士及第者更是不胜枚举。
因此,考取功名几乎成端家子孙无法摆脱渊薮。然而,端望龄自幼便深喜营造之学,凡此与之相关事物无不涉猎,年至弱冠便已精进非凡。须知这“营造”之事并非容易,大兴土木,庙堂建筑,皆需匠心。
尤其是身处内务府,掌事宫廷缮修,任何差池都意味着身首异处,根本就是实实在在如履薄冰。
为此,端望龄在随来人赴宫道路上思绪蓬勃,他开始对自己命运感到隐隐不安:眼下正值天降丧乱,就连皇帝咸丰爷都为躲外夷联军之锋芒暂避热河,各路滋事匪逆更是此起彼落,如此关头,急招他个小小营造司主事作何差遣?
在接下来路途中,这般难以抗拒猜测让端望龄身陷其中,它们如同丛野草般在他头颅之中茁壮生长开来,以至于在面见内务府总管时,繁缛不堪朝服下摆差点就将他绊倒在地。
端望龄无法获知想象中沙船将要承载何物,他只能凭职业敏锐依稀推断出被承载之物某些属性:硕大、见不得光、易溃腐……
——它究竟会是什呢?
答案,写在另外封密诏之内。
此刻,这封密诏近在咫尺,它被拆开时发出轻微响动早在数日前那个夜晚他就感受过,只不过,眼下正有另外双手展开阅读着。这双张开手结实而宽阔,手指粗短,手掌糙砺。
端望龄不由得甩甩宽大袍袖,自己那双修长如竹手随即隐入衣袖。端望龄无法理解自己孱弱,他只是隐约感觉到种弱不禁风叹息,尤其在风雨飘摇动荡时局之下,没有人不会对位戎马倥偬夯汉饱含钦羡。
然后,端望龄看到张眉头紧蹙脸颊,而总管大人递给他廷寄时双手所展现颤抖,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密诏。六百里加急。
端望龄从函件表皮沾染风尘中感受到紧急,于是他胸口开始跳动得厉害,似乎正有数匹精壮驿马奔腾而过。
端望龄战战兢兢地展开密诏,逐字逐句地阅读。待将信笺重新叠合之后,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条陌生而遥远路途,这条路途没有确切终点,只能含糊其词地用两个字来概括——辽东。
是夜,端望龄就点齐所辖人员开始马不停蹄跋涉,出喜峰口,渡滦水,过抚宁,越山海关,路尘土飞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