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而这时,那片眼花缭乱草丛开始恣意波动起来,它们呈现斑驳再次令端望龄陷入阵眩晕之中……
另外端,副都统正在饱尝着海上漂泊之苦。八艘梭船在前夜风,bao里被冲击得支离破碎,二十六名八旗牲丁因此尸骸无存。咸湿气味不可遏制地在副都统宽大鼻孔中缓缓扩散,这位戎马半生夯汉只能用高声咒骂来表达自己不满,只不过这些不堪入耳声响但凡融入海风之中,就像丛林里落下片树叶般细若蚊声。
副都统开始在越发漫长颠簸中变得心力交瘁,似乎只有烈酒辛辣才能让他短暂地摆脱那些如影随形咸湿。可是旦它们重新蹿入鼻孔,副都统又会变本加厉地咆哮开来。牲丁们在他日渐猩红双眼里感受着战栗,而更让他们感到疑惑不解是,他们捕捞从未被肯定过,无论是重达千斤皇朝贡物鲟鳇,还是足以吞掉五六艘梭船鲸鱿,抑或是肥壮浑圆斑海豹,甚至还有声如牤牛麻特哈巨鱼……凡此种种从那些被泡烂双手中重新归入深海之后,以捕获为职业牲丁们终于开始面面相觑:副都统到底要寻找什?
实际上,副都统在当日展阅那封密诏时,也产生过与牲丁们同样疑问。不同是,他已然知道皇朝所需之物名目,名目之下有着这样延伸之释:硕大、见不得光、易溃腐……如端望龄往昔在面对那片土地时猜测。但是,副都统还是对这个陌生名目满头雾水,他无法用干瘪想象力去填补儒者所制造轮廓中空白,这如同让这位武夫在私塾之内为人师表样可笑。而他所剩下,只有兢兢业业和为此平添苦闷之情。
不久之后个黄昏,副都统鼻孔里那股令他生厌咸湿忽然消散得渺无影踪,短暂清新不禁让他咧开干枯嘴唇。然而这种欢乐并没有延续太久,随之而来滚滚浓烟即刻便令他未来得及闭合嘴唇迸裂开来,他听到鲜血“滋滋”乱叫着蔓延,沾在舌尖另种咸湿再次让副都统情绪跌至谷底。
深海之内座悬崖上正在喷涌着燦燦火光。副都统隐约看到崖上错落悬挂着数具风化白骨,他知道这是八旗牲丁们遗骸——若干年前,这些还有着鲜活肉身牲丁正在同样为着纸皇命奋不顾身;唯不同是,这些牲丁有着明确目标,那就是找到隐匿在陡崖顶端鹰巢,然后从中获得足以让清宫首脑们喜笑颜开贡物海东青。可是,自己苦苦寻觅那个东西又躲藏在何处呢?
火光像河水样在吞噬着这些无名遗骸,数只展翅欲将脱逃海东青被流动灼热变成撮撮灰烬,继而在冲天光芒中随风翻滚。副都统不禁伸手去摸摸自己那坚硬眉毛,待触及片光秃之后,他突然撕心裂肺地叫嚷声。然后,他感觉自己屁股摇晃得厉害,陡立海潮闷棍般砸向他头顶,接着,他在这巨大无法摆脱阴影里看到只青黄色瞳孔,喷薄恐惧让副都统在仓皇间想起密诏中记载那个陌生名目。副都统身子随即摄入滚滚激流之中……
端望龄再次回到八旗驻地之时,身着棉布土衣已然变成数尾飘荡布条,看上去犹如具在风中飞舞招魂幡那般瘦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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