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微垂下眼,抠着真皮座椅上边边儿。
“……你和他妈妈当初为什会离婚呢?”奚微鼓起勇气问。
他直很好奇,杜淮霖喜欢男人话,怎会和女人结婚,还有孩子?
绿灯亮。杜淮霖缓慢地抬起刹车,过好会儿才说:“这个原因挺复杂。”
奚微觉得是自己僭越,把头侧过去,不再说话。
奚微想想,说:“那你能陪去趟书店吗?想买几本练习册。”
杜淮霖想,这可真是奚微特色标准答案。
他们出门,奚微上车,杜淮霖问:“吃饭话选地方。你要去书店在哪儿?”
奚微说个地址。杜淮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假期街道很松散,往日车水马龙都急匆匆四处奔走,如今倒是难得看透风景般细水长流。
“杜叔,骁骁——是叫这个名字吧?你儿子。”奚微突然问。
跑步机,还有些健身器材。你学习累,也可以去锻炼锻炼。”杜淮霖说,“别总成天到晚坐着,适当活动下。身体是g,m本钱,累垮什雄心壮志都是泡影。”
奚微点头,挺自豪地说:“跑得快。高运动会参加过百米和四百米,都是第。”
杜淮霖笑,笑容里不自知地带着宠溺:“真是头小豹子。”他就喜欢奚微这认准目标就要往无前冲劲儿。
对话突然中断。浴室里水雾弥漫,奚微低头搓着手里洗发水瓶子,脸上有些湿黏,就像——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殷殷热切:“杜叔,您真什都不记得吗?”
杜淮霖抽空就去看他眼,发现奚微不知什时候睡着。
昨天折腾得晚,今天起得又早。这孩子紧绷生物钟难得偷片刻闲,终于小小地罢工回。
奚微皮肤好,像珍珠磨成粉,细腻白。冬日暖阳透窗而过,照在他脸上,半迎着,半陷进阴影之中,沉谧精致。杜淮霖忍不住抬起手,拇指在他脸上轻轻蹭下。奚微睫毛轻轻抖动——白天他很少睡,睡也不踏实。朦朦胧胧地撑开眼皮,目光失焦地盯着杜淮霖看。张牙舞爪小豹子跑远,来只温驯小鹿。杜淮霖心里颤,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嗯。”遇到红灯,杜淮霖挺稳车,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怎?”
“他……学习好吗?”奚微问。
杜淮霖笑笑:“不怎样,马马虎虎。”
“那是您太谦虚。杜叔儿子,肯定很优秀。”
杜淮霖目不辍珠地看他会儿,欣慰笑,模棱两可:“嗯,那倒是。”
杜淮霖敛笑容。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粥热好?”
“……嗯。出来就能吃,那洗澡去。”奚微难掩失望。杜淮霖听着他推门而出声音,良久,又拧开花洒,把水温调凉。
杜淮霖带着身水汽出来,粥就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他没喝,悄悄走到奚微卧室。浴室里水声哗啦啦,他在垃圾箱里看见几团黏糊糊纸,散发着洗发水香味。应该是奚微把瓶子里还剩下洗发水都挤出来扔,制造个借口去浴室找他。
杜淮霖哑然失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奚微也洗好澡出来,两人沉默地坐在餐桌旁喝粥。杜淮霖撂下碗,说:“还没陪你在外面吃过饭。今天有空,带你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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