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手！还手！”
钟元福当年号称天纵奇才，年轻时候功夫当然是极好
，丝毫不夸张说，周宝山身上那点本事，
招式都是他教出来、喂出来，但现如今呢，钟元福毕竟胖成
这样，不但影响身体灵活性，而且事实上，他功夫已经散大半。师兄弟俩要是真打起来，可能三招两式，钟元福落不下风，但几招已过，周宝山吊打自己师兄问题不大。
像现在，这路又追又敢又打，周宝山这边恼羞成怒地喊着“要还手”，那边就已经听到自己师哥呼哧呼哧大喘气。
在鞋底掠过浮光掠影里，他能看到自己师哥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忽然他想起来当年托庇于师哥身边，跟着他讨生活那时候，想起那些年幕幕光景，然后就又想起当年自己在外面跟人打架把人打伤，师哥先是过去给人赔礼，不敢让师傅知道，想方设法借钱给人家看伤、买营养品、赔钱，回去之后却追着自己满院子打，上好腊枪杆儿都打折三根！
接着打。
周宝山：“师哥，
到底犯啥错，你告诉给再打！”
钟元福：“告诉！告诉！”
接着打。
周宝山：“师哥你要再打可还手！”
平常说疼时候是真疼，但说生气要打，那也是真打。
但即便是那个时候，要打，也都是有理由。
比如说让你站桩个小时，你就站59分钟就停，被师哥发现，怎
办？打！往死里打！你说你再补足那分钟？你说你自愿再站个小时？不存在，打完再罚！至少加倍罚！
而且师哥打你，师傅打你，许躲，不许跑，敢离开这个门，以后就不许再回去！所以小时候学艺，被师傅师哥打得满院子吱哇乱叫，那是常事儿。
但自打师傅没，师门散，钟元福已经有至少十年没打过周宝山。
那个时候，钟元福十七八岁，身功夫，周宝山才十岁出头，师哥打起师弟来，绝对就是大人打孩子，周宝山灵活地像猴子样，也没处躲，那棍子棍子，是真往身上招呼，打断根再换根！
那顿打下来，周宝山在床上躺半个月，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霍霍，钻心，但自那之后，到现在大十几年，他再也没敢跟人打过架！
师傅当年是被枪毙，这不大光彩，但即便是他，当年也教过徒弟们，他说咱们练拳，气壮，说话声高，受不得气，所以容易招惹江湖是非，动辄打起来，手又重，于是往往成害，所以你本事越大，越要记住戒骄戒躁，出拳要慎重。无理要退让，要认错，有理也莫要耍威风。
结果他老人家自己就死在耍威风上。
师门散，到现在师兄弟们四下
钟元福：“还手！还手！”
接着打。
周宝山边挨打边闪躲，尽量不至于让师哥打不着，又不让自己挨得太疼。
但他还是渐渐有些恼羞成怒意思。
“真还手啊！”
而且，现如今也已经今非昔比。
所以钟元福要打，周宝山下意识地还是不敢跑，但特别委屈！
钟元福也不解释，就拿皮鞋狠抽，抽得周宝山眉头紧皱，左右躲闪。
周宝山：“师哥你别打，很疼！”
钟元福：“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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