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又替自己斟第二杯,端在手里,微笑道:“第二杯是谢罪酒。这人性子急,脾气又烂,常为节目跟大伙儿磕碰,所幸你们心宽量大,包容这些时间——这杯还是干,你们随意。”说完仰头又干杯,翻手将杯口朝下,空。
大伙儿跟看着鬼似看着他。
“第三杯就是散伙酒。人往高处走,正常。”第三杯酒倒完,瓶千毫升五粮液已差不多见底,刑鸣抬起眼睛扫过众人,“这杯起来,好聚好散,祝大伙儿前程似
“估计就是肠胃炎,孩子太小,当妈不注意,再陪着看看——”话音戛然而止,孙伟惊恐地抬起脸,望着正站在包间门口男人。
刑鸣面无表情,望着孙伟,望着所有人。
“你们……”后话卡分钟,刑鸣原有肚子不痛快要宣泄,可最终只说句,“你们……很好。”
说话人很平静,可听话人却都不自在起来。原来热热闹闹酒桌时噤若寒蝉,这些人都是组里精英,用刑鸣自己话来说,他们都与自己有着过命交情。
“哟,这不是小刑?”坐正中间老陈瞧着点不意外,笑眯眯地喊刑鸣声。
个人。
眼见组员们久等不来,刑鸣让阮宁再给别人打电话,但这回阮宁不肯,他低着头说别等,看那些人是不来,能退就赶紧退吧。支支吾吾,也不说明白。
刑鸣摇头,说,等着。
“老大,真不会来,个人都不会来。”阮宁像个犯错学生似,头越埋越低,声音也越来越轻,他说,“老陈也是今天请客,老陈说《如果爱美人》正在搭建团队,孙伟他们都是台里骨干,新节目非他们不可。”
刑鸣微微皱眉,问:“人在哪里?”
导播、摄像、音乐编辑,每个人都知道,包括整个新闻评论部最可有可无实习助理阮宁,只有个人被蒙在鼓里。老陈这人损就损在这里,故意选在同个地方请客,却又不让刑鸣组里人透露点风声。
阮宁生怕刑鸣又闯出什祸来,赶紧出手拉他,怯怯喊他:“老大。”
刑鸣把将阮宁推开,走到圆桌前头,取只没人用过空杯,拧开瓶五粮液就替自己斟满满杯,足足三两。
“第杯是谢师酒。”刑鸣看眼孙伟,将酒杯端在手里,“想年前转行进入明珠台,初出茅庐,术业不精,还亏得大伙儿诸多照应。这杯先干为敬,你们随意。”说完,他便仰头干而尽。
孙伟脸红,喉咙里瓮声瓮气,但碍着老陈在场,到底没敢吱声。
“也……也在这里。”阮宁声音已经细不可闻,“就在八十六层,粤之轩……”
刑鸣看阮宁眼,把夺过他手机,拨打起刚才那个号码。
“老大……”阮宁还要吱声,却看见刑鸣下回头,伸出根食指朝他点点,警告他闭嘴。
铃音响好几声,孙伟终于接起电话。听出是刑鸣声音以后忙不迭地道歉,他说,老大,你看这不凑巧,今儿大早家囡囡突然开始吐奶、腹泻,这会儿还在医院里陪着老婆。
“是吗,严重吗,要不要请两天假。”刑鸣不动声色,他已经来到八十六层,用目光示意阮宁带路,跟着他走进粤之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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