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尿液排尽,虞仲夜拧开笼头洗洗手,将刑鸣横抱起来,又送回病床上。
刑鸣后脑勺落在枕头上,眼不眨地看着虞仲夜,看他替自己盖上被子,把吊瓶又挂回吊瓶钩上。
护士们不敢在高干外宾病房专区嬉闹,十几层楼高窗外也没有鸟声与风声,屋里屋外都特别安静。虞仲夜手搁在刑鸣头顶,抚摸过他微微带烧额头,又抚摸他脸。虞台长仍是副居高临下姿态,但眼神似有变化,不再是静得丝波澜也无,相反还挺壮阔。刑鸣完全分不清这双眼睛传递情绪是喜是怒。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着。
半晌,虞仲夜极不易为人察觉地叹口气,报出几个名字,都是些舞文弄墨当代大儒,或者功勋卓著名门之后,也都是通常情况下不可能接受采访人物。
工含量极高意版或英版西装就好几件,什羊毛,真丝,羊毛真丝混纺,使得他每每出现在镜头前都艳光四射,像只孔雀。
刑鸣低下头,闷闷不乐好会儿,努力劝说自己心安理得,然后扶着床沿爬起来。方才被向小波没轻没重地闹这下,这会儿气有点提不上来,胸腔里头还有怪声,像捶通鼓后留下杂音。
虞仲夜问他,上哪儿。
刑鸣回答,厕所。自己摘吊瓶,深吸口气,缓缓地往卫生间方向移动。过程中他极力避开与虞仲夜目光接触。他很讨厌这个男人眼中这样自己,颓丧又失败,虚弱又无能,精气神全没,哪里还像孔雀,分明像条落水狗。
高干病房卫生间也比别处干净,亮堂,盥洗台上摆着盆花,就连马桶都散发出佛手柑类香薰味道。刑鸣很艰难地把自己挪到马桶前头,还没摸出家伙就站不住。心窍阵阵发冷,他垂着头,层细密冷汗浮在额头上,突然,身后只手揽住他腰,副宽阔胸膛成他倚靠。
“把身体累垮不值得。先养病,往后几期节目就做口述历史或人物专访,你师父也是这个意思。”
《东方视界》节目初衷是以具有思辨性话题事件为选题,结合热点新闻与人物,进行深入报道和评论。但虞仲夜这番话意思很明显,节目还是你,你要愿意歇着就歇着,不愿意歇着就做几期几无含金量访谈节目,内容别人定,稿子别人写,你就台前照本宣科,摆摆花架子得。
刑鸣当然听懂。人脉就是生产力,这是高位者与高位者交情,如今毫不吝惜地全赏给他这个无名小辈。多体贴?多周到?多该哭哭啼啼地接受,然后五体投
虞仲夜另只手伸进刑鸣病号裤,替他把枪掏出来,托扶着。
温热带茧掌心摩挲过滑腻茎身,刑鸣个激灵,只觉铃口微微发烫,原本尿意被这个突如其来动作吓回去大半。
他面红耳赤,心惊肉跳,尴尬得无所适从。
虞仲夜下巴抵着他脖子,嘴唇贴着他滚烫耳朵,笑道:“怎,小解都不会?”
这好听声音,低沉温柔,带着点点烟嗓浑厚。罢。这个男人面前他闯过大祸,出过大糗,已经触底,又何必再拘泥于所余无几点脸面。须知脸面这种东西,除作茧自缚,根本没别意义。刑鸣把自己完全卸进虞仲夜怀抱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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