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衣铺火纸,还有铁斑鸠,绝不可离身。当下揣上沓子火纸和铁斑鸠,扛着粗麻杆子,快步出冥衣铺。
简单地说吧,窦占龙再回到城门口,已然是晌午时分,头顶上艳阳高挑,蒸着早间被雨水打湿泥土又湿又热,可也挡不住赶集逛会老百姓,城墙根儿底下肉香扑鼻,饭铺、摊棚前挤不少吃饭人。窦老台也买肉饼、熏鸡,跟窦占龙分着吃,又各自灌大碗酽茶。二人吃饱喝足,窦老台才说:“你别小瞧冥衣铺那沓子火纸,那是神鬼阴阳钞,贼头儿旗杆子也是根宝麻,没有铁斑鸠,人家怎肯拱手奉送?之前也告诉过你,铁斑鸠是件妨人邪物,谁碰谁倒霉,你舍得给,也不敢接,只能搁到褡裢里,用时候还挺费劲。你在窦家庄打下铁斑鸠,已经折损半阳寿,再拿也不怕,咱事不烦二主,还得再让你跑趟!”窦占龙岁数还小,对“生死”二字不甚,又穷怕,不在乎折不折寿,他寻思“也不贪多,当上十几二十年大财主,快活过当千年要饭叫花子”,所以没多想,问窦老台还要在县城中拿什东西。
窦老台嘿嘿笑:“正所谓‘好饭不怕晚,好锅不怕铲’,县城十字街东口有家裕通当铺,当铺大掌柜和二掌柜是亲哥儿俩,长得模样,人身上挂着半块腰牌。你照方抓药,带着铁斑鸠进去,不论他们给你多少钱,你也别接,只要他们兄弟二人身上腰牌!”不比冥衣铺、贼窝子,说到去当铺,窦占龙可真有几分怵头。他从没当过东西,但也听过这行规矩,你要当十两银子,能给你二两就不错,再好东西,到当铺都得通贬损,丝绵当成麻绢,貂皮写成老羊皮,哪怕是足金首饰、簇新绸缎,也会被贬得文不值,正所谓“买仨,卖俩,当个”。心不黑开不当铺,从掌柜到伙计,个顶个掉钱窟窿钻钱眼儿,只占便宜不吃亏,既贪婪又*猾,牙尖嘴利不饶人,人口唾沫也把淹死,对付得吗?窦老台龇牙:“你不必多虑,当铺里也点着两个蜡烛头,如若让铁斑鸠压灭,两个掌柜便有大祸临头,铁斑鸠上抹你血,你自己不拿,换谁也拿不走,所以说你只管把心揣肚子里,有铁斑鸠在手,他们怕你还来不及,谁又敢动你根汗毛?”窦占龙想也对,之前贼头儿和斗鸡眼裁缝如此忌惮铁斑鸠,估计当铺掌柜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已经走到这步,开弓哪有回头箭?再说半途而废,肩膀上顶个脑袋、俩胳膊拎着俩爪子回去,岂不是鸭子孵鸡——白忙活场?三十六拜都拜,老窦家能不能翻身,全指这哆嗦!窦占龙打定主意,拔腿就要走。窦老台叫住他:“不急着去,还有句话,你可千万记住,拿完当铺里腰牌,不能带走铁斑鸠,哪怕当铺人说出大天来,你也别再碰铁斑鸠,咳咳咳咳咳……”窦占龙见窦老台咳得直翻白眼,赶紧替他拍打后背:“行行行,听明白,只拿腰牌,铁斑鸠扔在当铺不要!”窦老台边咳嗽边点点头,打手势让他快去快回。
窦占龙吃饱饭,肚里有食心里不慌,扛着粗麻杆子,揣着火纸和铁斑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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