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钱看似不低，可是他跟杆子帮跑关东，知道棒槌
行市，哪怕是没成形，甚至说芦须、渣末、参叶、参籽、参膏之类，只要背下关东山，至少能卖三百两银子
斤；带到北京城，两千两银子斤；
若是到
江南，还可以再翻个跟头。关东参户消息闭塞，以为棒槌只能偷着卖，有人敢收就得赶紧出手，实则不然，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趋之”，皇上吃什
，有钱有势王公贵胄、封疆大吏、富商巨贾也得跟着吃，还不能比皇上吃次，肯出高价买参人不在少数。各个商号、药铺亮匣中明着卖，顶多是人参崽子、疙瘩块参头参脑，只有财主家拿着银票来，才会从库中捧出上等山参。他们担着掉脑袋风险，千里迢迢兜这大圈，从关外背到口北，路上担惊害怕、吃苦受罪放边，人吃马喂开销也不少，怎说斤也得卖到千两银子，何况这次挖棒槌全须全尾特别齐整，个头儿都不小，应该看品相谈价钱论棵卖，五百两斤跟白给样，简直是拿棒槌当萝卜卖，再给锁家门乞丐份钱，最后还能有多少银子落到他们手里？窦占龙暗自着急，人前又不便明说，只好扽扽海大刀衣角，低声告诉他：“咱得往上抬抬价！”海大刀却说：“你有所不知，每到年关临近，白脸狼也会带着大批棒槌，来口北跟八大皇商做交易，他把持着大宗货源，开价码再高，商号也得收下。咱们零零散散偷着挖棒槌参户、山匪，手上没那多货，人家拼命压低咱价码，是为去抵白脸狼高价。咱又不敢背着棒槌去京城出货，那咋整呢？只能吃哑巴亏，反正比在关外挣得多，也该知足。”窦占龙听海大刀说得在理，可他深谙商规，觉得这卖太吃亏，便对三个山匪说：“咱棒槌个个顶花带叶，即便算不上大枝、特等，也尽是七八两头等山参，识货主儿肯定舍得多掏银子。三位兄长如若信得过
，不妨让去跟八大皇商人谈谈价码。”海大刀等人本来也不会做买卖，只盼着尽快把棒槌兑成银子，既然窦占龙说能卖高价，那又有何不可？
四个人商量定，由窦占龙带头，在集上东瞧西看，出茶馆进酒肆，暗中盯着喝茶谈生意人们，他做买卖先蹚道儿，并不急着找下家，足足转半日，筛来选去，相中这位，不过二十六七岁，中等个头儿，不胖不瘦，凹眼窝子尖下颌，穿身粗绸衣裤，二纽襻上挂着个象牙小算盘，寸长八分宽，雕工精细，算盘子儿满是活，举手投足十分干练。窦占龙两个眼珠子逛荡，准知道有景儿，趁着这位不忙当口儿，上前行个礼：“掌柜，您收棒槌吗？”那人颔首道：“这位兄弟，你手里有货？”窦占龙又拱手，压低声音道：“集市上人多眼杂，咱能否借步说话？”那位说声“好”，与窦占龙找处犄角旮旯。你来往攀谈几句，窦占龙就知道找对人，此人姓姚，身为八大皇商之“福茂魁”三掌柜，不管别买卖，专做棒槌生意。窦占龙心里头有底，话不多说直接捧出个参包子，揭开桦树皮子。按买卖棒槌规矩，双方不能过手，尽管棒槌不是瓷器，不至于摔碎，可万摸破皮、碰掉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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