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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到窦占龙下江南,他骑着窦老台留下黑驴,朱二面子骑着那头灰驴,取道直奔口北。咱说着容易,去往路途可不近,窦占龙掐算时日,并不急着赶路,半道上又顺手掘出几窖金银,也耽搁很久,等他们来到口北,已是转年清明。白脸狼早就猫完冬返回关外,再来口北又得等到年底。好饭不怕晚,好话不嫌迟,窦占龙正可借此时机,继续谋划报仇之事。
大车店人多眼杂,出来进去不方便,窦占龙为避人耳目,冒充来做买卖外地老客,在堡子外十五里北沟村庄中赁下处闲房,以前这是家皮货栈,后边挺宽敞,有个用于熟皮子空场,头几年运送皮货驼队和老倌车改道,找条更加近便弓弦路走,这地方人烟渐少,皮货栈也空下来。选在此落脚,可谓不显山不露水,只不过没伙计伺候着,想吃饭自己开火,想睡觉自己烧炕,两个人到市上置办齐铺盖使用应之物。窦占龙又拿出大把银子,派朱二面子出去打听消息。口北有钱人多,遍地吃喝玩乐,又仗着天高皇帝远,官私勾结、黑白混淆,自成方世界,窑姐儿青楼卖笑,地痞为非作歹,赌棍失魂落魄,叫花子横冲直撞。此等鱼龙混杂、蛇入鼠出之地,老实人寸步难行,对朱二面子来说那是如鱼得水,简直跟到姥姥家似,他受半辈子穷,此刻有钱,自然是翻着跟头打着滚儿地折腾,到处下馆子、嫖堂子、泡戏园子,结交不少狐朋狗友。可也没白折腾,等他把手中银子挥霍光,也摸透白脸狼行踪,以往什时候来口北猫冬,在什地方落脚,经常去哪个馆子,喜欢逛哪个窑子,跟哪个窑姐儿相好,全打听明白,五十转告给窦占龙。
眼瞅着到之前约定时日,窦占龙跟三个山匪碰头。结拜兄弟重逢,少不番嘘寒问暖,不过窦占龙对家遭横祸以及下江南憋宝之事只字未提。言谈之中他观形望气,已知海大刀等人挖出老山宝,当时没多问,带着三人去到皮货栈,将朱二面子引荐给三个结拜兄弟,又叫他去饭庄子买来整桌盒子菜,关上门饮酒叙谈。窦占龙先提碗酒,给三位兄长接风。朱二面子是个自来熟,跟谁他也不见外,陪着四人斟酒布菜。小钉子眉飞色舞地告诉窦占龙:“咱这次总共刨两百多斤棒槌,全藏在大独木顶子营子,等你跟皇商谈妥价钱,再叫兄弟们背过来。”海大刀从背筐里掏出个鹿皮参兜子,里边是个七缠八绕捆着红绳桦树皮参包,双手捧交给窦占龙过目:“老兄弟,你瞅瞅这是啥?上次别之后,俺们哥儿仨越想越不甘心,回到关东山又找参帮老把头打听半天,搭上三坛烧刀子两捆关东烟,外加祖传下来柄鹿角刀,这才得个显形拿宝法子,俺们取棒槌庙神官骷髅钉,又去趟九个顶子,按着你说地方,将枚枚骷髅钉砸入山根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逮住这个宝疙瘩!”
窦占龙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打开来,只见海大刀他们挖到老山宝,比般棒槌大出倍,形似小孩,有胳膊有腿,有手有脚,顶着个有鼻子有眼脑袋瓜子,已然是成形山孩子,若不是拿红绳拴住,落地就跑。朱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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