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棒槌做底，不敢说跟八大皇商平起平坐，他们也得高看咱
眼，咱这是墙头儿上拉屎——露大脸
！”窦占龙见朱二面子和三个山匪正在兴头上，不便再泼冷水，寻思着：“八大皇商总不至于明抢，做生意
和气生财，给他们看看倒也无妨。何况七杆八金刚在
手上，谁又抢得走？大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纵然搬来都统衙门官军，又能奈何？”
玉川楼是口北数数二大饭庄子，坐落在堡子里最繁华中街上，门楼高耸、堂宇宏丽，大门两侧挂着副对联：“闻三杯状元及第，饮两盏挂印封侯”，楼为散座，楼上设两排雅间，后头是个大花园，可赏亭台水榭，难得雅致，这可不是给老百姓预备，能进雅间无不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到正月十五这天，仍是十分寒冷，天上阴云密布，北风卷起碎冰碴子，打在脸上跟针扎刀刺般。日暮时分，窦占龙等人身穿大皮袄，头戴暖帽，耳扇放下来捂住耳朵，跨马骑驴来到堡子里。按旧例说来，这天算是个小过年，天上云遮月暗，雪霰霏霏，各家商号门前高挂花灯，五色装染，灯火绰约。奶奶庙前香客云集，堵住庙门口。街面上踩高跷、扭秧歌队紧接着队，大闺女小媳妇儿拎着从糕点店买来元宵、南糖，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小孩举着冰糖葫芦来回跑，派安逸祥和景象。窦占龙等人穿街过巷来到玉川楼，今天他们是八大皇商贵客，掌柜带着堂倌远接高迎，给这几位让到楼上最大雅间落座，牲口牵到跨院饮喂。八大皇商已经等候多时，八个大东家，个个面色红润，穿着滚金绣银长袍马褂，纽襻上拴着手串、胡梳、金杠各有不同，腰间挂着荷包、吊坠、锦绣香囊。其中有位范四爷，正是去年收他们棒槌皇商大东家，玉川楼也是人家捎带脚开，不为挣钱，只为交朋聚友，办事方便。双方逐引荐，分宾主落座。小伙计递上热毛巾，沏上茉莉花茶，摆上俗称“开口甜”四干果四点心，四个干果碟有黑白瓜子仁、去皮糖炒栗子、裂口榛子、核桃仁又叫长寿果，四碟点心分别是高佛手、马蹄云、五蜜蜂糕、绿豆酥，额外还给每人上小碗元宵。不是财迷舍不得多给，粘食不能多吃，吃多跟酒犯冲，应个节尝尝就得。吃完元宵，再换杯茶水漱漱口。随着东家声吩咐，跑堂铺罢糖碗、压桌碟，吆喝着搬酒上菜：酒是当地“明缸坊”上等红煮酒，烧酒里泡上青梅、冰糖，入砂锅煎煮，酒液呈紫檀色，甘醇浓郁；菜也体面，蛤蟆鲍鱼、炖大乌参、通天鱼翅、品官燕、桂花干贝、口蘑膏肝……皆为当地难得见珍馐，八大皇商再有钱，平常也不敢这
造，这都赶上招待王爷！
朱二面子厚着脸皮反客为主，眯缝着只眼睛，又给这个斟酒，又给那个布菜，点头哈腰地说着奉承话，来来回回不够他忙活。酒过三巡，范四爷神神秘秘地卖个关子：“诸位诸位，你们听没听说，咱口北出件大事——白脸狼死！”朱二面子装傻充愣：“白脸狼？谁是白脸狼？”范四爷“哎”声：“你们几位不是常年在关外刨棒槌吗？怎会不知道把持着参帮白脸狼？”朱二面子故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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