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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绺子都得来靠窑。迟黑子退去众人把马殿臣带到里屋，先敷好
药，又取出
身新衣服给他换上。土匪有土匪打扮，尤其是成名匪首，讲究春秋季戴巴拿马礼帽，夏天是瓜皮帽或者草帽，到冬天换水獭绒皮帽子，也有戴狐狸皮或者大叶子皮，不论什
皮，脖子后边都得长出截子，以免骑马时候灌进风雪；上衣是对襟黑布棉袄或夹袄，排疙瘩扣儿，但是从来不系，用条青布腰带扎好，土匪腰带用处很大，除别枪挂刀以外，内侧还可以藏金卷银，这条腰带出奇得长，在腰里来来回回缠好几圈，关键时刻能当绳子用，遇到紧急情况，头儿拴在屋里，另头儿甩出去，蹿房越脊、上树下树都使得上；裤子多是紧腿马裤，下边裹绑腿，绑腿中暗藏“腿刺子”，那是种短刀，到冬天时候，外边再穿上套裤，用来藏刀藏枪；最外边是件宽袍大氅，脚下双牛皮靰鞡鞋。迟黑子让马殿臣穿上这身土匪行头，又给他个木头盒子，里边是支锃亮德国造镜面匣子枪，带快慢机二十响，这可不是般好东西，能单发能连发，连发时候二十发子弹股脑儿打出去，可以当冲锋枪使，这是迟黑子自己压箱底儿家伙，整个绺子只有他和炮头才使这样德国造。马殿臣是爱枪之人，接过来装好子弹挎在腰带上，红绸子穗甩下二尺多长，再配上这身行头，那真叫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迟黑子越看心里越痛快，吩咐手底下弟兄大摆酒宴，今天要醉方休！
土匪们平时吃饭没有多讲究，跟普通老百姓差不多，顶多炒菜、做饭、蒸窝头，非得赶上年节或者重要日子，大酒大肉才敞开造。不论什东西，讲究吃次就得吃过瘾，比如想吃鸡，不预备别菜，全是鸡，这叫“百鸡宴”；想吃羊，不论是烤是炖，全都是羊，这叫“全羊宴”。今天迟黑子兴致高，命令手下崽子们，大摆“牛头宴”，在过去来说，这可不得，以前老百姓耕地种庄稼全靠牛，往重说那牛就是家里口人，舍不得吃牛肉。迟黑子这个绺子中有几头牛，还是之前砸窑抢来，土匪们不种地，抢牛留下吃肉，至于什时候吃，可不是你想吃就宰吃，那得听大当家。崽子们听今天能开荤，七手八脚忙着去准备。想吃牛肉先得剥牛皮，土匪剥牛皮方法与众不同，讲究剥活，因为活剥下来牛皮做靰鞡鞋最跟脚。剥皮之时将活牛拴在树上，用刀在四个牛蹄子上划圈，再把牛头上皮剥开卷到脖子，用铁丝道道钩住系在树上，几个崽子抡棒子打牛屁股，把牛打急往前蹿，“刺啦”声整张皮就剥下来。
当天夜里，聚义分赃厅中摆好桌椅板凳，点上个火堆，牛肉炖熟不切，个人面前大块。因为是给马殿臣接风，迟黑子和马殿臣面前人个牛头，迟黑子端起酒碗说道：“今天‘打得好’上山入伙，咱这个绺子如虎添翼，比过年还喜庆，崽子们海搬海啃。”群匪轰然称是，在厅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酣畅无比。酒席宴间迟黑子跟马殿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告诉马殿臣：“你别看这是群乌合之众，可咱们干买卖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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