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脸上还带着伤疤,都好似凶神恶煞般。迟黑子看人都到齐,指马殿臣,对群匪说道:“这位熟脉子,是大当家挨肩儿,传正管直,称得起英雄好汉,今天前来挂柱,往后在咱这个绺子上啃,不必找支门子,大当家来担保,弟兄们,摆香堂吧!”他这黑话是什意思呢?大致上是说马殿臣是他兄弟,胆子大枪法好,此番上山投靠,以后他跟咱们在个锅里吃饭,由亲自担保。
咱得说说什叫“挂柱”,孤家寡人想当土匪,上山找绺子入伙投靠,必须有绺子中人引荐担保,不知根不知底绝不会要,即便有介绍人,也得用黑话盘问番。土匪们疑心重,本来就是刀头舔血、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勾当,不得不谨慎小心,对来人刨根问底,有句话说错,掏枪就给毙。马殿臣乃是迟黑子磕过头结拜兄弟,大当家自己担保,自然是谁也不敢说二话。可上山路上迟黑子也跟马殿臣说,别看咱们弟兄当初个头磕在地上,个坑里尿尿,穿条裤子,但是山上规矩不能破,否则难以服众。马殿臣是个明事理人,知道迟黑子这多年出生入死才打下这番家业,既然要在绺子里吃饭,就得守人家规矩、遵人家礼数。他又不是外行,明白挂柱规矩,告诉迟黑子:“咱俩兄弟归兄弟,但是到绺子,别人怎来就怎来,别因为伤众兄弟和气。”
厅堂之上,迟黑子跟众人说马殿臣前来挂柱,择日不如撞日,命人开设香堂。别看是土匪,也讲究“行高人不低”绺子规矩,取过纸笔写字据,无非是些“走马飞尘、不计生死”江湖话。马殿臣按上手印,交给字匠收好。有人站出来高喊声:“过堂!”旁边另有个人递给马殿臣只瓷碗。马殿臣知道自己要背对众人走到门口,停下来把碗顶在头上,单有绺子里枪法最好“炮头”枪打碎头上碗,自始至终不许回头。打碎碗之后有人过来摸裤裆,没吓尿裤就叫“顶硬”,相当于闯过这关。如果说吓尿,免不挨上顿打,然后抱上脑袋滚下山去,再也别想吃这碗饭。这可难不倒马殿臣,当初从军打仗,头皮子上子弹乱飞,他也没在乎过。
过完堂,接下来是“拜香”,共十九根大香,其中十八根指十八罗汉。土匪杀人越货,却偏偏拜佛主为祖师爷,很多人胸前都挂个布袋和尚,有土匪头子还在山上设佛堂,晨昏三叩首早晚炷香,拜完佛出去该杀人杀人、该放火放火,什事儿都不耽误。有拜十八罗汉,还有供奉二十八星宿,无非往自己脸上贴金。第十九根香指土匪头子大当家。往香炉中插时候,十九根大香分五堆,前三后四、左五右六、当中再插根,这叫“十八罗汉在四方,大掌柜在中央”,然后跪下起誓,这都是整套规矩。
马殿臣按照山规插完香,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出左肩,口中说道:“兄弟蹬局晚、出局早,山规局势没学好,大当家绺子人强马壮、局红管亮,如今兄弟马高镫短,特来挂柱,今后跟大当家绺子上啃,前打后别、冲锋陷阵,不反水不倒灶,倘若行出横推立压事儿来,任凭兄弟们插!”起完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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