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年画有是,不行再买张呗!”张保庆急得直跺脚:“您真是够可以,这都不是次两次,这张画哪儿碍着您?您怎就看它不顺眼非得给它卖?”
舅妈看出儿子真急,她这火儿也上来:“张破画卖十块钱,这还不该高兴吗?这可倒好,养你这多年,你为张抖落就碎破画跟你娘急赤白脸!你自己东西自己不放好,谁知道有用没用?”说着眼圈竟然红。张保庆看老娘要哭,也不好再说什。本来就是个家庭妇女,没什大见识,根本不知道这个画值多少钱,当年破四旧时候,都拿这些个东西生火烧炉子,十块钱还能不卖吗?况且十块钱可不少,您想想那时候普通工人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张保庆险些气吐血,却也无法可想,《神鹰图》卖都给卖,再把房盖挑也于事无补。突然之间转过个念头,隐隐约约觉得不对。首先来说,收走古画这个老头儿不是本地人,口关外土话,其次少只眼。根据舅妈形容描述,分明是那个在东山看林场老洞狗子!张保庆拍脑袋:“之前怎没想到呢?老洞狗子就是血蘑菇,马殿臣世死对头!”
张保庆意识到老洞狗子绝不会平白无故来他家收废品,定是冲《神鹰图》来!老洞狗子仅有只眼,血蘑菇也是个独眼龙,这俩是个人不成?如此想来,老洞狗子十有八九是当年祸害老乡家女眷,从马殿臣枪下逃脱那个土匪“血蘑菇”。马殿臣和土头陀挖金脉发大财,从山里出来当上金王,也是被此人识破,迫不得已才躲入天坑。如今他来骗走《神鹰图》,想必定是相信只有画鼓,其中白鹰出来,才可以找到马殿臣宝藏。《神鹰图》画迹已然模糊不清,老洞狗子怕是要用白鹰血将《神鹰图》再描遍,如今他得宝画,接下来多半还要去捉白鹰,难怪会梦到白鹰浑身是血!
别还好说,张保庆想到自己白鹰,再也坐不住,顾不上跟家里人打声招呼,羊肉串买卖不干,对象也不要,立即跑到火车赶往长白山。当年有马殿臣三闯关东,如今是张保庆二上长白山,至于他这去又有什奇遇,并不在本部书内。咱们说张保庆从小到大,经常捡到些稀奇古怪东西,有值钱,有罕见,他在长白山时候和四舅爷去打大叶子,甚至捡来枚来历不明鸟蛋,得只世上罕见白鹰。不过按看相话来说,他这人手掌上有漏财纹,捡到什好东西也留不住,所谓“物有其主”,那就不该是他东西,这点可以说和金王马殿臣十分相似,可是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这些经历本身又何尝不是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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