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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对,少说为佳,因为说出去简单,却未必有人会信。在当时情况下,并不是什话都敢往外说,万让人扣上顶大帽子,那可要吃不兜着走,没必要自找麻烦。到1968年年底,兵团撤销屯垦三师下辖17号农场编制,们也离开兵团,前往大兴安岭深处上下黑水河屯落户插队。四个人被分在两个屯子,好在离得很近。和胖子在上黑水河,陆军和尖果在下黑水河,下黑水河有二十来个插队知青,而上黑水河只有们俩。因为上黑水河屯子不大,这是个猎屯,总共住十来户人,很少有种地,自古以猎鹿为生,屯子里多半是鄂伦春猎人。以前打猎方式很多,有放鹰鹰猎,有纵狗犬猎,也有专门下套埋夹子,那叫“夹皮子”,还有就是全屯猎户齐出动进山打围,那主要是打野猪、虎豹、熊罴之类大兽。
1949年全国解放之后,黑水河才开始有人种地。山上没有整地,东边块西边块,但是这带土质肥沃,只须撒上种子,尽可以任其自生自长,唯要做是半夜蹲在窝棚里看守庄稼,以防野兽来啃。别还好说,貂、獾、刺猬之类,啃也啃不多少,况且碰巧捉到两只,以貂皮、獾油换来钱,可比种地多得多。最要防备就是野猪,它在地里从这头拱到那头,趟下来整块庄稼就全毁。和胖子来到上黑水河,落户在个猎人家,当家叫榛子爹,下边有两个女儿。榛子爹在屯子里有块苞谷地,却仍保持着鄂伦春人狩猎传统,经常带着姐儿俩和猎狗,去深山老林打山鸡套狐狸,和胖子也能跟着吃点儿野味。家子对们两个知青照顾有加,可这屯子里根本没有要们干活儿,巴掌大块苞谷地,收成多少全看老天爷脸色,并不会因为看守人多而多长出半根苞米。好在知青口粮不从屯子里出,们两个人仅有任务,就是轮流蹲窝棚看守庄稼,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让们做事情,只要们不在屯子里捣蛋捅娄子惹得鸡飞狗跳,榛子爹就谢天谢地。
晃到转年开春,榛子爹带大姑娘进山打春围,打春围讲究打公不打母,还要赶在汛期之前,以免遇到山洪。屯子里大多数猎户都去,只留下二姑娘“榛子”给们做饭。赶上地里青黄不接,你让野猪来拱它都不来,和胖子两个人成天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在这大山里面,真是想惹祸都没地方惹去,可又不能不干活儿,所谓干活儿,也只是在窝棚里干瞪眼儿。
话说这天,们俩人捧大把榛子送来“毛嗑儿”,又坐在处吹牛。捎带提什叫毛嗑儿?这也是东北方言土语,就是们常说瓜子,学名葵花籽或转莲籽。因为过去有这种说法,瓜子是苏联老大哥传过来,东北土话称俄国人为“老毛子”,老毛子磕这玩意儿,故此称之为“毛嗑儿”。
们来到黑水窝棚插队,也入乡随俗跟着这叫。哥儿俩边磕着毛嗑儿,边胡吹海聊,抱怨榛子爹不带们去打春围,只怪们枪法太好,如果让们哥儿俩进山,人发上杆枪,这山上就没活物儿,你总得给当地猎户留下几只兔子打吧,不能打绝户。哥儿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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