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子说:“盖猪圈砖?那可不咋,咱这砖窑里都烧不出那好砖,那全是古墓里墓砖!”
让她这说,才恍然大悟,前几年破四旧平老坟,山里也挖不少古墓,墓中陪葬品多被砸毁,只是墓砖舍不得砸,当地砖窑都烧不出如此巨大坚固青砖。这大山里古墓,有辽代、金代,还有更早,有墓砖尺见方,埋下千百年还是锃亮,上边阴刻花纹;也有较小墓砖,砖上绘有彩画,这叫壁画砖,出土之后色彩鲜艳如初,如今再也造不出这好砖。不过古墓中墓砖是给死人用,总不可能给活人用,造屋子怕也没人敢住
正在夸夸其谈,口沫横飞,不亦乐乎,榛子来给们送饭,还是天两顿饭,大瓦罐苞米稀饭,外带几个大饼子,这就是们晌午饭。榛子和她姐姐样,都是屯子里出色猎人,性格爽快,口无遮拦,不过她是山里长大姑娘,没见过外面世界,最喜欢听们侃大山。
和胖子成天侃来侃去,早已对彼此套路清二楚,还没张嘴就知道对方要说什,榛子却听得津津有味。吹牛侃大山关键在于要有听众,个好听众,可以让吹牛者超水平发挥,况且这个听众还拿们信口开河话当真,也愿意听们侃。哥儿俩三口两口喝完苞米稀饭,卷几支当地晒烟,番喷云吐雾之余,又准备开侃。晒烟又叫黄烟,烟叶子全是巴掌大小,质地厚实,色泽金黄,捏下把烟末儿,拧成烟卷儿,点上抽口,让烟气在口腔里闷上小会儿,再缓缓从鼻子里返出来,烟味儿特别香醇,真叫个地道。榛子看们卷烟叶子抽,她就问:“你们咋又偷爹烟叶子?”
胖子说:“二妹子,你这叫什话,说得们偷鸡摸狗似,这烟叶子是头两天四舅爷给们。”
在旁打圆场:“前两天们学雷锋,帮四舅爷垒猪圈,四舅爷看们干活儿辛苦,给们大捆烟叶子。”
胖子又跟着说:“对对对,四舅爷还表扬们是毛主席好孩子!”
榛子可不吃这套:“你们帮四舅爷垒猪圈?那倒没听说,只听说前两天四舅爷养小猪让贼偷!”
胖子故作吃惊:“哟!那只小猪见过,圆圆乎乎,吱儿吱儿喝水,嘎嘣嘎嘣吃豆儿,怎让人偷?谁干?”
挠挠头,说道:“是啊!小猪招谁惹谁,谁会偷它?许不是让狼叼去?”
榛子说:“不是你们两个坏小子偷去吃吗?”和胖子连叫冤枉,指天指地,向毛主席保证——们绝对没吃小猪!
这话您可听明白,们只向毛主席保证没吃小猪,可没说没偷小猪。由于刚开春还没打围,屯子里没什油水,成天吃苞米稀饭啃豆饼子谁也受不。哥儿俩时没忍住,顺手掏四舅爷养小猪,那也不能生吃,就跑去后山烧砖砖窑,揭开窑口把小猪扔进去。原以为可以吃上烧乳猪,没想到砖窑中太热,再揭开窑口小猪已经烧没,所以才说没吃上。怕榛子继续追问,连忙打岔,问榛子:“屯子里住要是窝棚,要是干打垒土坯屋子,四舅爷那猪圈盖得却讲究,水儿大青砖,砖上还带花纹,上下黑水河怎会有这好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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