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屡涉艰险,此时毫无惧色,看到地面越裂越大,深处黑茫茫阴气萦绕,料来地颤还没结束,必须抓紧时机脱身,便反手抓住红姑娘手碗,另只手拽挂在洞壁蜈蚣挂山梯,纵起身来,三蹿两跃,就攀到梯顶,抬脚钩起竹梯,正要再把梯子向上送去。
此刻尘埃落定,天上月光照入祖洞古墓之中,只见洞内是百来根数围之祖圆木,如殿柱般支撑着广阔洞穴,柱身上多是密如虫洞般墓室,室便是洞,墓洞里都是没有棺椁枯骨,时也看不尽那许多。
就这稍愣神,忽然又是地动
湘西最有名猛洞河,这“猛洞”二字,就是夷人居于山洞之意。当地洞多那都是出名,山有山洞,树有树洞,崖有崖洞,更有个最大最深地洞,广不可测,乃是历代洞夷祖先埋骨所在,是土人眼中禁地。
形如古瓶巨大石山斜耸于地,山巅里元代将军墓穴,不依山形水势,取是种“厌胜”之术,用以压制苗人祖洞龙气。瓶口般山头下方,正是怒晴县老熊岭下凤凰坳,这片山坳草木茂密,把原本地下洞穴都掩埋遮盖。
瓶山崩塌之后,千万钧巨大山体砸落下来,“祖洞”洞口外地壳遭到冲击,初时并未显出什塌陷迹象,但那压在紫金椁下苍猿年久通灵,伏在地上已有所感,知道立刻就会有塌天大祸,故此挣扎哀嚎,狂啸不止。
恰在此时,棺中尸王忽然诈尸起来,攫住苗子不放,不等鹧鸪哨再次动手相救,猛然间天塌地陷,大地就像裂开张魔嘴,方圆几里之内树木岩石,以及棺椁猴尸,都股脑地坠入地下,轰隆隆烟尘陡起,星月无光。
鹧鸪哨虽然手段高超,毕竟没有三头六臂神通变化,翻天覆地剧变来得好生突然,事先竟没半点征兆,身子晃便跟着塌落地面陷入虚空,落就是数丈。
他情知眼下自保都难,实是救不得那向导,急忙抬臂遮在额前,以免被烟尘迷双眼。地面虽然塌陷,但地底下祖洞里也自有许多柱石古树,从上方塌落土壳岩石,都被地穴里乱七八糟东西阻挡,并不是直坠到底。
鹧鸪哨踏着块八仙桌面大土壳子,落到半之时,硬土壳子被地下横生倒长树根阻阻,砰震,立刻碎为土屑,他便借此机会提身纵跃,用夜行衣中暗藏百子攀山甲挂住洞中古树,将身体悬在半空。
鹧鸪哨在混乱之中,也无暇去看周遭环境,不知这苗人祖洞究竟有多大多深,更不知苗子和那紫金椁里僵尸落到何处,只好先求脱离险境再做理会。这时就听风声呼啸,闷响如雷,头顶都是大片碎石断树裹在处陷落下来。
洞中飞沙走石,尘土激扬,使人难以呼吸,鹧鸪哨只好含住口气息,抓住粗大泥滑古树根须,足上点,悠着老藤般树根把身体荡向远处,避过头上落下碎石硬土。黑暗中只觉有只柔软纤手将自己胳膊捉住,急忙松掉即将被扯断树茎,借力附在凹凸不平洞壁之上。
定睛看去,原来是红姑娘也在地陷时落下来,她慌乱中抓住蜈蚣挂山梯,挂在树根处才没继续摔入洞底,正自惊得花容失色,见鹧鸪哨从半空里闪身过来,就连忙伸手将他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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