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辫和
必依照其中指引行事,切不可有丝毫怠慢,否则你张三爷必死无疑。”
林中老鬼又告诉张小辫:“日月有盈亏,星辰有失度,为人岂无兴衰?老夫虽然深知此理,又看出凶兆已近在眼前,但天机最巧,天意难料,却也说不准这劫数究竟是几时来,又是如何来,故在竹筒子里留下回天保命之策。如今老夫所能帮衬于你,仅此而已,到头来能不能留下小命,就看你张三爷自己造化。咱们之间缘分到此也就尽,今日别,此后再无重逢时日,所谓相见何太迟,相别何太早,三爷你就好自为之吧。”说罢扬长而去,竟自转入猫儿巷中不知去向。
张小辫听个字不漏,真教心惊肉跳,自知此劫厉害,怕是避不过去,难免惶恐不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见身前伏着只长面罗汉猫,自己手中又握着个函封牢固竹筒子,里面沉甸甸,触之有铜声,似乎装着几件细小金属器物,这才明白刚才经历真真切切,绝非南柯梦,忙朝林中老鬼离去方向拜几拜,心中空落落若有所失。
张小辫想到自己在金棺坟遇仙、瓮冢山挖出僵尸、松鹤堂药铺换猫、槐园掘藏、筷子城撞着老鼠和尚、荒葬岭擒杀鞑子犬、从古井中打捞青铜风雨钟、提督府捉拿白塔真人、黄天荡大破粤寇,这种种离奇绝险经历,算来都与林中老鬼脱不开干系。
俗话说得好,“幸灾乐祸千有人,替人分忧半个无”,这世上冷眼看热闹人,向来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旦你有难处,要寻个能在关键时刻提携帮衬把人,却总也找不出半个。张三爷命中能遇到林中老鬼相助,已然是福分不浅,有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等奇人异士踪迹也正该如此。
张小辫胡思乱想阵,又将林中老鬼最后留下话语仔细揣摩几遍,虽然不得要领,却也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横下心来,揣那枚竹筒,抱起罗汉猫,径直回到营中。
自此之后,连数日,张小辫只在营中守着长面罗汉猫,这人猫,朝夕相对,寸步不离。他不知究竟祸从何来,整日整日地提心吊胆,唯恐此猫忽然开口,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可那罗汉猫如常态,始终不见有丝毫异状。
这天晚间,张小辫在营中凭几而坐,长面罗汉猫就伏在他身前桌案上睡得正香,忽闻飞檄传至,急如星火。原来有官军与粤寇在义县激战,上峰要调遣灵州雁营连夜驰援,接令后更擂鼓聚兵,二更点将出城,片刻不得延误。
那军令如山,张小辫自然不敢有违,又思量着与其在城中苦等劫数来临,实在太过煎熬,倘若三爷命中真有场大劫,须是避得过初,避不过十五,躲霹雳,也躲不开雷公,但人挪活,树挪死,倒不如随军出去见机行事。当即便同雁排李四等人聚拢本营团勇,收拾披挂齐整,列队开拔,二更前离灵州城,从官道上往西进发。
雁营兵勇足有两千之众,营中以雁户为主,另有许多投效而来绿林响马,若论阵前厮杀之事,历来是灵州诸营之冠。但雁营杀贼再多,应得封赏也都被老图海那种欺君误国、冒滥居功贪,,g污吏抢占去,恰似是鹬蚌相争,到头来反被渔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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