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不止萧澜,还有他几个子嗣和后妃,除腿脚受伤萧煜不在以外,其余都来齐,随行还有队宫廷御卫,严阵以待得仿佛要上阵杀敌。
来太早,早过他们每日清晨参拜神像时间。
萧澜额头上伤已经褪痂,只留有个淡红印记,被冕前金旒遮,若隐若现,他看起来还算正常,不知是不是真如顺德所说会偶有癫狂之状。
希望萧澜不死也重伤,可若是令他变得更加危险,那可便不妙。
皇帝祭拜过后,皇嗣们也逐来到神像之前。
反观这张像极生母脸,与他半分不像。
讥诮地扯唇角:“难为大神官如今还记得母妃。”
翡炎眼神黯,将混金粉虎油倒在背上,以手慢慢抹开:“皇上只顾挂心着朝堂上事情,就没有想过笼络后宫里女人也很有用处?”
是啊,翡炎不就是靠讨母妃欢心从个小祭司路平步青云?不过,他倒也说得没错。后宫里女人们都不是简单角色,就像母妃与孟后。
“大神官所言不虚,是朕疏忽。”微扬下颌,念出“朕”这个词时候,感到恍如隔世。从镜中审视自己倒影,二十有三,样貌体征都很年轻,但看起来孱弱而病态,皮肤苍白得缺乏血色,好像尊冰铸雕塑,碰就要碎。
大学士杨谨在这件事上帮助,但不知道他是否保留真正密诏。
如果萧澜真知晓此事,那,连这个太上皇身份都保不住。
“若皇上是在忧心那件事,不必太过焦虑。那份密诏早就被烧掉,杨谨不可能留着,此事多半是平澜王布局,为防杨谨说出什不该说秘密……”
立刻明白翡炎意思,眯起眼,点点头。
点也不相信自己身上流淌不是纯正皇族血。
发现短短时间不见,萧独个头又拔高不少,已然超过他几个哥哥们与他父亲,头都触到上方悬挂神铃,许是因为萧澜口头宣
不禁担心自己活不到再自称为“朕”那天。
萧澜已经不再赐丹药,但沉积在体内毒却彻底弄坏体质,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骑马打猎,上阵杀敌,只能保持着这病秧子状态。
尽量克制着自己去想以后事。翡炎束起头发,以根辟邪桃木簪固定,正要为擦掉虎油,却听外面传来声尖细高唤:“皇上驾到——”
翡炎脸色微变:“皇上,你先候上会,得出去迎驾。”
点点头,待他出去后,拾起布巾草草擦掉身上油脂,将彩幡掀起条缝。
点也不相信那个不知从谁口里传出隐秘而可怕谣言——
说是翡炎儿子。
“皇上是长得越来越像羽贵妃。”
正出神时,忽然听见翡炎这样感叹道。他如此怅惘语气,就好像从身上看见母亲影子,攥着母亲头发。没有来由感到阵厌恶,从水里“哗啦”下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等待他为涂抹强身健体虎油。
翡炎来到身后,从镜中看见他脸,长眉入鬓,眼若星辰,时近壮年便须发皆白,可容貌仍与儿时见到样子并无二致,仿佛真是长生不老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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