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只见前方街巷上方花灯满天,两侧酒楼林立,窗栏内倩影绰约,婀娜多姿,各色花瓣纷纷扬扬洒下来,落在潮湿泛亮青砖石街道上,位盛装打扮花魁正坐在鲜花点缀人拉木辇上,徐徐行进,拨弹箜篌轻吟浅唱。
萧独站
四年未出皇宫,竟觉城墙变得如此之高,像不可逾越高山,想来是曾站在高处看惯足下之城,览众山小,后来从高处坠落深渊,心境已大大不同。
萧独背着个成年男子,身手却仍极为矫健,双手上缠些布料便徒手攀着城墙外凸起处,只如飞檐走壁般迅猛,几下便翻过城墙,进入冕京城内。
这段时日正值夏祭,城中在举行年度“驱旱魃”夏祭盛会,人们戴着各式各样面具,手捧水罐,扮演神魔鬼怪,在大街小巷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此时城道上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们或三五成群,或成双结对,主道上尚且已是寸步难行,别提窄点街巷是什盛况,萧独背着简直在洪流中跋涉。
想要下地,这小子却不肯解绑,硬背着穿过人山人海主道。刚刚走进少些道窄巷之中,便听串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扭头望,便见队青衣红襟宫廷御卫纵马而来,冲开城道上人群,左右四顾,搜寻着什。
顺着他手指所指遥望河岸,果然见浅滩附近火光闪烁,不由临时起意——萧澜在打胜仗后坐稳皇位,魑国又虎视眈眈,留在皇宫中布局总归束手束脚,不如干脆趁这个机会逃走,投奔那舅舅西北侯,日后起兵杀回来。
思毕,道:“们去花街。”
萧独将扶起,闻言脚步滞,疑道:“花街?”
白延之留在冕京白衣卫大部分隐藏在花街柳巷之中,为防萧独坏事,自然不能告知他有何打算,哂道:“怎,没去过?孤带你去开开眼。”
萧独却没多问,背过身蹲下去:“皇叔,背你。”顿顿,“这样快些。”
这般光明正大,那不应是萧默派来暗杀萧独人,而应是真正宫廷御卫。
是逢萧澜之命来找萧独,还有。不能让他们找到。
听见身后动静,萧独加快步伐,背着左穿右拐,很快就远离城道,却心知,宫廷御卫若搜不到人,城中御林军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便不好走。
正在思考着逃生路线之时,萧独忽然停下脚步。
“皇叔,前面好像就是花街。”
倾身环住他脖颈,萧独将双腿托起,站起身来时,瞬只觉好似骑上梦中那只雪狼背,心猛地紧,像悬到空中,有种身不由己忐忑之感,本能地松开手臂,想下地自己行走,谁料萧独却把抽腰带,将腰身缚紧,又在双手手腕上缠道,才挺直腰背,连串动作利索得反应不及。
挣扎几下,奈何双手腰身俱被绑住,动弹不得:“你……”
“皇叔不肯抱紧,只好如此。”萧独侧过脸来,嘴唇冷不丁地擦到额头,眼神促狭,“皇叔…好像比上次更轻些,应当好好补补身子。”
是你这小子力气变大罢。蹙蹙眉,懒得与他计较,低声催促他快走。
往密林深处走半柱香功夫,便抵达冕京城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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