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在自己在萧独身前显得如此瘦小,被他伟岸如壁垒身躯围困怀中。
他掌心炽热如炭,似将手熔铸在铁质弓弦上,缓缓拉开。他力拔千钧,下便将弓弦拉得饱圆,明明无箭在弦上,却令听见鸣镝铮铮,破风而去。
“皇叔,你拉得开这弓。伤口,今日还在流
环顾四周,众将校齐齐望着,当中还有熟悉面孔,是随亲征老兵。
众目睽睽之下,自再不能推拒,回身走入营帐更衣。
换上身轻巧皮甲骑装,却觉似作茧自缚,被勒得喘不上气来。
命侍卫们退下,独自凝立于镜鉴前,闭着双眼,泫然欲泣。
自小是天之骄子,受众人仰视拥戴,自懂事以来,极少将情绪曝于人前,成为帝王之后,更是鲜有真情流露机会。人道冷血而决断,却不知喜怒哀怨尽皆藏于高贵而威严面具之后,繁冗而厚重龙袍之下,为得是无懈可击。
恰时,个侍卫牵着匹银驹走来,惊呼:“呀,那可不是孤马?”
说罢,趁机挣脱萧澜双臂挟制,下马走到那银驹旁,抚摸番它鬃毛:“方才在林间与它走散,孤还以为见不到它。皇上将这马赐给孤如何?”
萧澜半晌才开口:“们是家人,六弟何必如此客气。”他松松缰绳,往山下走去,吩咐左右侍卫护送去猎场。他虽没允萧独,却明显不如之前强势。
这是个好兆头。
翻过个山头,后山被群山环绕盆地便是皇家赛马场。在乌邪王到来前,萧澜已走番安排,排场之隆重,比年度骑射大典还要更盛筹。
无懈可击,统治才无懈可击。君主背负多少,寻常百姓自不能窥见。
当走下神坛,将这幅病体呈现在军士之前,精心维持切也就从此愧毁。
从此不再是他们曾经仰慕天子,而彻底成个令人惋惜病秧子废主。
失去军士们尊重,若要重临帝位,便更难上加难。
握着弓弦,双手发抖,昨夜在困境中激发出气力已荡然无存,竟无法将弦拉开半分。却在此时,背后传来两下靴子碾着地面声响,双手猝不及防地被另双手拢住。睁开眼,便从铜镜中看见对锐利而深邃碧色眸子。
御林军身着轻甲,整齐列阵步入赛马场,吼声震天动地,不似要参加比赛,倒像准备迎战杀敌——这是意味明显示威,为震慑虎视眈眈乌邪王。
身为大冕曾经君主,心情复杂而矛盾,既希望乌邪王能迎难而上,与合作除掉萧澜,又期望他会慑于冕国军威,日后不要太过贪心。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再清楚不过。若要登上魑国这座桥,便须知该如何拆桥。
如此想着,萧澜侧过脸来,不及收回聚于乌邪王身上目光,被他正巧捉住,他笑笑,浓黑眼里泛出些许戏谑之意:“乌邪王对朕说,太上皇当年与他交战于狼牙关,以少胜多,骁勇非常,令他们勇士十分震骇,今日都想睹太上皇风采,邀太上皇赛上场。不知太上皇可否赏朕与乌邪王个薄面?”
扯扯唇角,这点薄面,如今却令是不堪重负。
不待拒绝,位侍卫已将弓箭与骑装呈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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