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隐约感知,萧独这小子是真生气。
拍拍他肩膀,算作安慰,作为长辈,只能如此。
他若放不下,也只能学着放下,这畸恋终归只是他厢情愿奢想,于而言,非但毫无意义,更是种烦心累赘。
他成婚,便更有理由斩断他这幼稚情丝。
年少轻狂爱恋,总是不堪击。何曾没有情窦初开过,哪会不晓得。待年岁渐长,世事越艰,那些曾在命中驻留之人,也俱会成为回忆中过眼云烟,如同伴数年梁笙。
宴酒俱是皇家库藏陈年佳酿,后劲极足。才杯下肚,便已微醺,有些飘飘然,愉悦非常,竟想吟诗作赋。
环顾四周,见人人皆面露笑容,兴致勃勃,就连俪妃亦是春风满面。按理说,萧澜册后,最笑不出来便应是她。只有端坐于皇后位置上乌迦蒙着面,看不出是何表情,那双浓丽眼眸,冷漠而倨傲,似高高翱翔于天际鹰鹫。
看向萧独,他正背对着,携乌珠并向萧澜行礼。因名义上是太上皇,他们拜过萧澜,便来拜。
坐在席上,看着二人在面前跪下。坐姿不正,萧独双膝都压住衣摆,手按到脚尖也浑然不觉。
赐酒与萧独,待他起身时,才将发麻脚收回来,并祝他与乌珠公主百年好合,又赠早备好罗敷果增予二人。此物于男子壮阳,于女子助孕,作为贺礼再好不过。
香鬓影,人与人相映成辉。
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派太平盛世之景。
只可惜,太平盛世早已是昔日幻景。
坐于席中,却仿佛如个旁观者,观着眼前这幕虚假而华美戏,等它落幕。
唯有握在手里权,是真实。
“太上皇,舜亲王差给您传个口信。”旁边个宫人轻唤,指指通往御花园侧门,“他说他先行步,静候您来。”
转目瞧眼萧煜,见他正由宫人推向侧门,便小啜几口酒,待他出门才去向萧澜请辞。借口不胜酒力,从正门上轿,到半途,命宫人们将抬进御花园。
御花园内曲径通幽,弯弯绕绕,转好半天才来到后山。
下轿,果然望见后山小亭内,轻纱拂动,烟雾寥
“谢皇叔。皇叔如此有心,侄儿深受感动。”萧独面无表情,谢得郑重,将酒饮而尽,又深深俯下去,竟要给磕头。
给他这阵仗弄得意外,毕竟不是皇帝,受不起他皇太子这三跪九叩重礼,忙双手捏住他肩头,将他扶起。
甫抬眼,便撞上他灼燃又酷寒慑人目光,心头悸。
他似笑非笑牵着边唇角,似是在嘲弄,满怀怨怒。
他这样神态,这样威仪,若是朝着下人,是令人生畏。
萧澜亲自下座来行祝酒令时,起身敬酒,恭贺他大婚,并祝他早得龙子。自意不在言,而是想警告他与保持距离,谨慎对待皇后,莫像上次样酿成大错。
萧澜何尝不知想说什,可与对视之时,他笑得不以为意,只命宦侍为斟满酒,执意与对饮杯。
萧翎,朕新后,亦不及你十分之美貌,何喜之有?
举起酒杯时,听他道。
厌恶蹙眉,饮尽杯中酒,他方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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