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去,他瞧着片刻,双浑浊眼睛微微眯起:“公子,好像看起来与平日不大相同……脸色怎如此苍白?”
摇头未答,挥手遣他出去,那老宦却定定站在那里。
“你……你不是公子。你是……”他“扑通”声跪下来,颤颤磕头,“你是羽贵妃儿子,你是皇上!皇上,你不认得老奴?”
微愕蹙眉,仔细端详他片刻,才觉他确眼熟。这老宦,是当年母妃进宫,曾任内侍总管,母妃死后,他也不见,想是离开皇宫,应对他印象深刻,可宦官衰老得总是太厉害。
时记不起他名字:“你是……”
与白辰声音有别,便未应声,掩嘴咳嗽几声。但他既然如此称呼白辰,定是白辰带来家奴,而不是宫里人,如此便好。
“公子快些进去,奴才给你点炉子,暖和得很。”
点点头,回头看眼,见白厉果然已经跟来,心下稍安。
推开门,室沁人心脾桂香扑面而来,令立时舒神许多,四下打量,屋内摆设虽远不及皇族寝宫华贵典雅,却整洁朴素,井然有序,派文人隐士之风,看便是清官住所。
走进他书房,在书格上寻个隐蔽位置,将《天枢》搁进去。这段时日风波不断,都无暇仔细审阅被萧独修补好部分。如今,以白辰身份待在宫里,想来麻烦事要少上很多。
不好应付。”
心情复杂,却知此时没有其他选择。这步棋,只能这样走。
当夜,子时。
收拾好重要之物,换好宦官衣袍,回首看眼卧在榻上白辰,随伪装成侍卫白厉走出寝宫,前往士大夫舍苑。
士大夫身居高位,舍苑便位于皇宫禁城内,在主殿北面,离夏曜殿并不算远。可未乘车辇,才觉这不及主殿三分之大夏曜殿竟如此之大,走不知多久,才来到通往其他宫殿宫道上。
“老奴白异。”
点点
只要白辰能瞒天过海,演好角色。
想着,在书案前坐下,翻看起白辰平日写东西。拾起折打开奏疏,上面墨迹还未全干,写是冕魑二国互通商市利弊,分析得针见血,极有见地。愈发欣赏这个小舅舅,心下甚至担心起他安危来。如此良臣,若是死在萧澜手里,实在可惜。
得想个妥善法子保全他性命才是。
光是白衣卫还不保险,不如,请求萧独那小子派乌沙去帮忙……
此时,那老宦端着烛台跟进来,照亮幽暗书房:“公子……”
行至春旭宫附近,前方便有车马之声迎面而来,萧澜与乌伽乘坐御辇缓缓行近,宫人们纷纷跪迎,恐他发现存在,亦只好屈尊行礼,将头压得极低,齐声向他问安。好在天色昏暗,萧澜也自不会留意路上宫人,车辇行经身边时,刻也未停。
待他走远,才松口气,匆匆行抵白辰舍苑。
他所居之地清幽僻静,周围种有十几株桂树,与他本人气质相契。现在已近深秋,桂花已凋谢得差不多,地上似覆层薄雪。走进林间,将宦官衣袍褪去,仅穿着内衫走进前苑拱门。
见进来,位老宦提灯迎上前来。
“哎呀,公子外袍上哪儿去?穿这少,当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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