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守护陛下……”
“朕是在问你所想,白厉。不是问你职责。”如此问道,心中却嘲,若脱下这重重盔壳,作为萧翎,近乎是无所有。直到今日,才有自己挂念,却是竟没法留住。
可悲也。
白厉凝视着灯火:“那自然是,纵横四海,浪迹天涯,若得遇人,既为对手,又是知己,相知相惜,快意人生。”
“你可遇见那人?”
白厉点点头,站起身:“臣,待皇上睡着就去。”
这话似曾相识,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朝他看去,见他正弯腰,摘灯罩,要吹灭烛火,情不自禁道:“留着。”
白厉停住手,拾起枚灯匙,加些鲸油进去。
“白厉,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恨朕?他魂魄,愿意回来?他死在千里之外,看得见,朕留着盏灯,在等他?”
他手颤,朝看来,有些怔忡,似乎在吃惊会说这种话。
固然不能倒下,是皇帝,需得心顾天下,余下那部分,方可留给自己,还有另个人。萧煜还活着,就不能死,不能由他为所欲为,把再次从帝台上推下去。
“陛下,并非只有噩耗,还有喜讯,白衣卫从乌顿手中救出随行长歌公主,皇后乌珠,还有白辰。”
强撑精神:“萧澜呢?他是不是真死?”
白厉摇摇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好,公主和皇后,她们会成为朕日后翻盘重要棋子。”咳几下,深吸口气,“朕昏迷期间,朝中情况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跳看前面虐章节,否则会产生误会。误会以后又来指责皇叔,是不能接受
怔忡地将那猫眼石扳指拿起来,攥进手心,像当日被他握着手,攥住那弓箭般用力,可手抖得比那时更厉害,像被股巨大力量击倒在榻上。阖上双眼,听见细微响动从心口传来,像坚冰裂开道罅隙。
那罅隙迅速蔓延开来,塌陷成个巨大窟窿。
想起萧独曾问那句话,想起他问时那种执拗神态。
他问,心里到底纳不纳下个人。
白厉点点头,复而又摇头,不置可否。
“若遇见,即便不能相守世,亦可相惜时,莫留遗憾。”
说
笑下:“让你见笑。”
“臣不敢。”他又低下头,欲言又止。
“白厉。”
“臣在。”
“你可有什心愿,可有想要守护之人?”
“煜亲王把持大权,说是经陛下授意,玉玺在他手上。”
“好,且容他得意阵,朕自会收拾他。你去,将尚方宝剑交给李修,通知白延之,让派人将公主送去他封地冀州严加看守,并以护送皇后回京为由,带兵前来。对,翡炎呢?”
“还在摘星阁,他听闻皇上重病,在摘星阁设坛求神。”
心想,如此也好,他待在摘星阁,可以暂时避开萧煜。
“待办完事,你去趟摘星阁,求些他心头血带给朕。”
如今知晓答案,可他却不在。
剧烈咳嗽起来,肺腑发出阵阵浊音。
“陛下,陛下要保重身子,节哀。”
白厉在耳畔紧张地低唤,仿佛已经快要死。
“放心,朕死不。”笑笑,虚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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