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她从腰间丝袋里取出支笔,个大铜盒。铜盒里盛着七彩颜土,她用笔沾水,调湿颜土,又在石壁上画起来。凤鸟张翅长鸣,绕着她反复徘徊,她置若罔闻,只是专心致志地在石上作画。”
“悄悄绕道她旁侧,只见她认真地勾勒着泊尧容颜身形,越发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尤其那双灼灼闪烁、会说话眼睛,仿佛利箭似穿透心。
“又是喜悦又是伤心又是疑惑,喜是既然这少女能画出他容颜,可见他尚在人世;伤心是难道他竟藏匿在此,却始终不让知晓?疑是既然他行踪如此隐秘,这少女又为何能够知道?”
“红衣少女手指颤抖,再也画不下去,泪水颗颗地用出来,低声道:‘昌意!昌意!’突然将笔远远地掷出去,猛地转身跳入忘川。”
“大吃惊,急忙挥鞭将她缠住,拉回来。她却哭着问是谁,为什不让她忘却从前之事。”
在哪里寻找他踪迹。春去秋来,就这不停不歇地飞年,去过北海,去过南荒,穿越数不清山岭湖海,就连骑乘蛇鹫也换过九只,却始终没有看到他影子。”
“日复日,渐渐变得灰心起来,但每次想到就此放弃,永无再见之期,心里却又痛如刀绞。”
“有天,骑着鹫鸟飞到南海,看见个女孩儿坐在小船上,边抽抽噎噎抹着眼泪,边挥舞着绳索,在波涛里摇曳。”
“问她为什哭,她说她不小心将爹爹最心爱弯刀掉入海里,所以才用绳索系磁石,想将弯刀吸找回来。”
“想要劝慰他,却突然悲苦难当,行为与她何其相似!都不是大海捞针,水中捧月,自欺欺人罢!”
“这才明白她不是想z.sha,不过是想忘泊尧!想到她与他之间多半也有着暧昧关联,又是妒怒又是伤心,重重地抽她耳光,指着壁画,喝问她泊尧在哪里。”
“她呆呆,尖声大笑起来,说:‘原来你也是来找他。好,好,带你去。’她领着骑上凤鸟,朝穷山飞去。”
“远远地,便瞧见山岭上红光映天,仿佛霞芒吞吐。鼓乐弦歌之声断断续续,越来越响。”
“飞上雪峰,只见天池周围宫殿楼阁张灯结彩,到处都
“又想,朝南三百里,就是‘穷山’,与其受这无穷无尽思念折磨,倒不如喝口忘川水,将他彻底忘却。”
“到‘诸夭之野’,已是深夜。圆月当空,山谷里寂寂无人,捧起溪水,正想喝下,却见粼光晃动,印照着旁边石壁,那雪白岩壁上用朱红、靛青画个少年,满脸玩世不恭笑容,赫然竟是泊尧!”
“刹那间,心跳、呼吸全都顿止,瞬也不瞬地盯着那画像,反复看好久,确认是他无疑。”
“他嘴唇右上方有颗小黑痣,不留意话绝看不出,画这像人连这小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楚,显然和他极为熟悉,却不知是谁?”
“就在这时,大风鼓舞,山上传来阵凤鸟尖啸,像是有人骑着鸟朝这儿飞来。隐身在岩石后,过片刻,果然瞧见个红衣少女骑着凤鸟落到忘川河畔。她跃到石前,怔怔地望着石上画像,满脸晕红,泪水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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