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婢女以为有刺客,全都提着灯拥进来。怔怔地站在晃动灯光里,什声音也听不见,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在想着他生死不知,相见无期,泪水流满面。”
她轻轻地叹口气,说:“那刻,才明白自己真喜欢上他啦。可是你若问,为什会喜欢个十二三岁大地黄毛小子,也答不出来。只知道自从被他亲过以后,就连喝蜜水也没滋味。再俊男子到跟前,也不过如过眼云烟。”
她话越是低婉温柔,心中恨怒便越是强烈,昌意,昌意,终有日,要从你手中夺回天下,再夺回她心!
但那时太过年轻,不知道世上没有种刀,能斩断情丝。正如再高青山也遮不住江河,再多星星也锁不住夜色,就算修成无形刀,无敌天下,对于这件事,依旧无可奈何。
她停好会儿,才又接着说道:“将近黎明时,公鸡声接着声啼叫起来,仿佛突然醒,心底里个念头越来越鲜明。定要找到他。不管他在天涯,在海角,是生,是死,都定要找到他。”
里委屈、修怒,全都翻涌成烈火般愤恨,咬着牙暗暗发誓,要再牵挂他半丝半毫,就叫变回蛇身,永不超脱。”
“唉,生平祈那多愿,老天个也不实现,唯独这个却又这般灵验。气冲冲地回到蛇国,过没多久,叛乱全都平定,黄帝登轩辕台封禅,大赦天下,追封蚩尤为战神,和哥哥也受封赏。”
“父老乡亲无不额手称庆,而心里却缭乱如麻,没有半点劫后安宁喜悦。耳根火烧火燎,仿佛还回响着他低语;唇舌酥麻如电,似乎还残留着他余味。每天就像是着魔,颠来倒去,梦里梦外,总在想着他那灼灼如火眼睛、玩世不恭笑容。”
“越是想将他从脑中除去,他音容笑貌却越是鲜明。每次走在河边,总忍不住朝旁边树梢扫望;在风里闻见绿松花香气,心跳与呼吸总难免瞬间停滞;有时独自坐在海边,随手乱涂半晌,才发现沙滩里密密麻麻画全是他眼睛……”
“那时向提亲王公贵族踏烂门槛儿,却为什偏偏中邪似,对这乳臭未干臭小子念念不忘?”
“什也顾不上收拾,就骑着蛇鹫飞出都城。天地茫茫,也不知该上哪里去,只能飞到哪里,便
“就这浑浑噩噩地过个月,天中午,忽然听说昆仑山上发声大事,黄帝带着龙妃离开帝宫,不知所踪。从那日起,他也跟着音信全无,仿佛从这世界上消失。”
“各族侦骑四出,整整半年,始终没找到他们下落。有人说黄帝早已受重伤,性命垂危,为不让大荒重起波澜,才借隐退之名,在荒僻之地羽化登仙。还有人说,其实性命垂危不是黄帝,而是泊尧。”
“说什泊尧被水族重伤,就连灵山十巫也束手无策,黄帝只好带着他,踏遍天下,寻找解救药方。”
“虽不相信,心里却七上八下,更加牵挂他。每天如坐针毡,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悄悄派好多人去打探他消息,却也无所获。”
“天夜里,从梦中醒来,瞧见风吹帘舞,影子在西墙晃动,竟跳起来,脱口喊出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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