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摩着，想要看得更仔细些，视线却忽然变得模糊
，滚烫
泪水滑过脸颊，像烈火
样地烧灼着。
乔家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是四千年，当累积思念与悲恸像春江怒水样决堤奔流，纵然是钢筋铁骨，纵然是三山五岳，纵然是他，也抵挡不住那缠绵汹涌阵痛。
“妾居昆仑山，君住东海上。相隔万里遥，咫尺梦长。游鱼传尺素，春水寄相思。掬多少泪，问君知不知？”
恍惚中，仿佛听见那首久远歌谣。海浪轻摇，篝火明灭，仿佛又枕在她腿上，看着她笑吟吟脸，听她低低地哼唱着。
仿佛又听见海风，听见心跳，听见她笑着说：“傻瓜，你知道海水为什
这咸吗？因为每滴都是
想你眼泪。”
某降临人世，与小仙相识，乃至所做切，都是冥冥天定，为助你复活重生吗？”
蚩尤嘿然笑，淡淡道：“千秋场梦，世事盘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何独你？乔某元神封于混沌体内，肉身藏于鲲鱼腹中，诚然是有人早已计算精确，为让四千年后能重生复活。但那人纵有通天本事，又怎能算准四千年后发生切？只能说天意如此。”
“你说‘那人’是谁？”楚易忍不住转头朝洞外石女瞟去，道，“是那位魔门圣女吗？”
蚩尤转头望向那石女，神容似悲似喜，微微笑，不置可否，转身大步走去。
情人树沙沙作响，红果摇曳。远远望去，那石女微笑端坐，光影中，神情如此温柔、静谧而美丽，仿佛从未睡去，直在等待着他到来。
而他此刻知道，只有颗泪水没有流入东海。它凝结在她脸上，沉淀在四千年岁月长河里，化作晶石。
从此埋藏在他心底，生生世世，再也不能融化。
四千年春秋，斗转星移，海枯石烂，情人树开花结果，她终于等到这刻。然而她却见不着。
所谓近乡情怯，所谓天涯咫尺，二十丈距离，蚩尤却像是走过整整生。然而此间相隔，又何止是生生世世？
当此刻，他终于缓缓蹲下身，轻轻地抚摩着那张俏丽如初脸，张口想要呼唤她名字，喉咙却像被什堵住。
甜蜜、痛楚、凄凉、悲喜、幸福……交织成汹涌柔情，扼住他咽喉，锥心彻骨，让他无法呼吸。
他手摩挲着那冰冷而坚硬石头，仿佛依旧是那温软而滑腻肌肤。那紧闭着细密睫毛，那细致小巧耳垂，那饱满优美唇瓣……切栩栩如生，宛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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