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这少年已颇有好感，道：“小子，瞧不出你年纪轻轻，倒烧得
手好菜，还能识别药草，
不得！”少年打个饱嗝，得意道：“
本事多啦，有空再给你露几手。”少年打量老人会儿，摇头道：“前辈，瞧你也是个有本事高人，怎
会在这荒山野岭上，不得动弹呢
地上，正瞪着眼望他，便展颜笑道：“老前辈，刚才是你在笑吧？”少年周身邋遢，但这笑起来，登时如云开雪霁，英气逼人，让人看情不自禁喜欢。老人哈哈笑三声。少年突然收敛笑容，装出副凶巴巴神情道：“正好！刚才正要打下几只云雀，就被你笑声给吓飞！顿晚餐全没啦！你得赔！”老人瞧得有趣，笑道：“那还不简单。”突然长声大笑。
笑声如平地焦雷，震耳欲聋。少年猛个踉跄，便重重摔在地上，面色苍白，两耳翁翁作响。天上忽然直落下十余只鸟雀，全都落入少年怀中。
老人斜着眼望他，笑道：“小子，这顿晚餐够不够？”少年瞠目结舌，看半晌怀中被笑声震晕鸟雀，又看看老人，满脸惊异之色。
老人道：“小子，这顿晚饭也有份。你快去烧，分些给尝尝。”少年脸上惊异神色逐渐变为佩服与羡慕，愣半晌，绽开笑容道：“妙极，妙极！前辈这笑，飞禽走兽都要大大遭殃。不知前辈哭起来会怎样？”
老人啼笑皆非，那少年哈哈大笑，拿衣服兜鸟雀到河边，拔毛洗净，生火烧烤。老人暗暗观察，见那少年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四肢修长，骨骼奇俊，竟是个天生练武胚子。心中微微动。
少年动作麻利，似乎精于烹饪之道，片刻工夫，便传来浓郁烤肉香味。少年见老人狂吞谗涎，笑道：“莫急，还需加点调料。”起身走进树林。老人日未曾进食，虽周身僵硬，行将化羽，但闻到肉香，忍不住还是激起强烈食欲。
过片刻，少年手里抓把青草和红色野果出来，放在块岩石上研磨。老人毕生中有大半工夫用于尝试采集百草，眼便认出少年所取草果，乃是甘华草和赤仙果。这两种草药味道酸甜而略苦，有活血舒筋之效。想不到那少年竟也识得，心中不由多几许嘉许。
少年将紫色浆料均匀涂抹在烤鸟上，反复翻转，登时四周尽是股奇异浓香。少年取几串鸟肉，递给老人道：“老前辈，现在才刚够火候。”老人道：“全身都动不。你喂吃吧。”少年将肉丝丝撕下，送到老人口中，见他狼吞虎咽，笑道：“老前辈，味道如何？”老人起初口咬下，只觉脂香四溢；再品味，甘甜中微有酸意，不似鸟肉，而如浆果；再三咀嚼，竟似有千种滋味，变化多端，无可细表。老人赞道：“果然妙极！”
少年道：“前辈，你周身僵硬，血脉不畅，所以加两味草药，则佐味；二则舒筋活血。”老人愣，笑道：“小子，你心眼倒好。”少年笑道：“投桃报李。倘若不是前辈笑几声，今晚就得喝西北风。”
两人相对大笑。吃半晌，老人方觉辘辘饥肠得以缓解，股暖洋洋热力通达周身，手脚竟可以略微动弹。但老人心中雪亮，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少年见他可以动弹，则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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