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烟石又惊又喜,几乎便要喊出声来,蓦然起身,又猛地顿住身形,调整呼吸淡淡道:“谁说流泪,下落得太急,风吹疼眼睛。”
蚩尤见她神情古怪,双颊嫣红,碧眼之中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与原本那冷漠表情迥然两异,心下诧异,却没有多想。双手将衣服张开,真气灌注,白汽蒸腾,片刻工夫衣服便已乾透。穿上衣服,见她依旧在怔怔地望着自己,心道:“他奶奶紫菜鱼皮,难道她从天上摔下来,竟摔得傻?”此时方注意到她身上衣裳湿漉漉,紧贴着身体,浮凸玲珑,纤毫毕现,微微呆。
烈烟石见他目光有异,顺着他眼光往自己身上望去,“啊”地声惊叫,连忙转侧身体。
蚩尤吓跳,大觉尴尬,连忙也转过身去,心想:“糟糕,这恶女脾气,bao烈得紧,只怕立时便要发难。”凝神戒备,等半晌,竟不见她上前,反倒更为诧异。
烈烟石心中“怦怦”乱跳,脸上滚烫。若是往日,其他男子这般望来,她早已勃然
着那水浪反击之力,斜斜踏浪跃起,足尖疾踏,蜻蜒点水似朝岸边奔去。
终于踩到软绵绵草地上,她膝下软,朝前冲几步坐倒在地。
天旋地转,过片刻才定下心来。天蓝如海,白云悠悠,山如碧髻,水似眼波;微风吹来,花香扑鼻,绿车起伏;知声声,鸟鸣寥落。
这是个美丽而幽静夏日湖泊,空气中也满是太阳芬芳。劫后余生,她心中竟没有丝毫欢愉之意,似乎还远没有起初在万里高空,牵着蚩尤手随风飘荡时来得欢喜。细密草尖拂过她手背,那麻麻痒痒感觉直抵她心中,竟让她忍不住想痛哭。
颗泪珠滑过脸庞,滴落在自己手背上。冰凉,冰凉。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个夏日午后,当她还是个孩子时,独自穿过赤炎城王宫那悠长荷塘曲廊,走入个绿竹环绕、凉意缤纷院于。个美丽女子坐在竹影下凉席上,雪白赤足旁零落地摆放几个鹅卵石。她问那女子在干嘛呢?那女子微笑着说在算自己姻缘。她说姻缘可以算出来吗?那女子说既然世间切都内上天注定,那姻缘当然就可以算出来。那女子让她抓紧那些鹅卵石,丢在个清水碗中,然后凝视着她说:“你姻缘属于第个带给你眼泪男子。”她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决计不会喜欢上男孩,更加不会喜欢上让自己流泪男孩。那女子笑起来,说句话,这句话十八年来她从未明白。
“女人喜欢让她笑男子,但她真正爱,却是让她哭男人。”
这句话突然响彻在她脑中,记忆从未如此时这般分明。她心猛地“怦怦”狂跳起来,眼泪滴滴地滴落在手背。难道她姻缘当真属于这个陌生狂野少年?但此时此刻,他又在哪里呢?
忽然听见人冷冷地道:“还以为你除发怒之外,就没有其他表情,原来还会流泪。”那声音犹如春雷在烈烟石耳旁爆响;心中狂喜,猛地循声望去。
湖畔巨石之上,个英挺少年精赤着上身,坐在石沿,双手拧着湿漉漉衣服,身旁横亘着青铜长刀,满脸桀骜不驯神色,古铜色肌肉在阳光下闪烁着亮光,正是她适才牵肠挂肚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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