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鹤鸣叫数声,轻轻啄击她脸颊。纤纤叹息道:“你说脸皮太薄,难道还要先给那臭乌贼低三下四吗?”雪羽鹤摇头鸣叫。纤纤心下酸,低声道:“鹤姐姐,倘若他有你说半好,也不会赌气离开啦!”
蝴蝶翻飞,缠绵绕舞。纤纤怔怔地凝望着,泪水又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也不知那狠心短命臭乌贼,此时寻来没有?突然心下阵后悔,应当在屋中留下些线索,好让那乌贼、鱿鱼方便寻来。
正胡思乱想,忽听天上传来嗷嗷怪叫声。纤纤蓦地大喜,脱口道:“太阳乌!”心中欢喜难抑,跳将起来,循声眺望。
密集枝叶参差环合,露出角蓝天。蓝天之下,高峰险峻,黑岩突兀,叫声便是从那山峰后传来。纤纤突然心想:“倘若那臭乌贼从空中飞过,没有瞧见,那该如何是好?哼!难道还要挥手叫他吗?门儿都没有。”噘嘴又想:“是,骑鹤从他身边飞过,他若是叫,便故意装作听不见,气也将他气死。”抿嘴微笑,凝神翘望。
嗷嗷叫声越来越近,突然几道黑影从高峰之后转折飞出,闪电般冲入这山谷之中。纤纤眼尖,立时瞧见那几道黑影乃是六只乌黑怪鸟,巨喙如钩,红睛胜血,头顶个巨大肉瘤,双翼黑羽如钢,平展之时竟有四丈余宽。腹下四爪,前短后长。此时后爪微曲,前爪上
野嘲讽笑容,似乎听到他在耳旁不屑地说道:“傻丫头,早知你要回来啦!”心中凄苦,咬牙忖道:“臭乌贼,你当离开你便活不下去吗?偏要独自人找娘亲去!”仰起头来,大声道:“什妖魔鬼怪,才不怕呢!”但泪水却忍不住流下来。
当下赌气忍住恐惧之意,驱鹤高飞,迎风翔舞,路西去。
过个多时辰,天色渐渐转亮。晨星寥落,淡月隐隐。回头望去,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又飞片刻,万道霞光突然从她身后怒射而出,漫漫云层都被镀上黄金之色。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麻酥酥,先前寒冷畏惧之意顷刻烟消云散。
纤纤满心欢喜,透过飞扬云絮俯瞰大地,只见千山绵延,奇峰峭立,碧水如带,迤逦其间;万里江山,雄奇瑰丽,比之从前路所见,别是番光景。
阳光中,苍骛纷飞,翼兽盘旋,尖叫怪呜崩云裂雾。雪羽鹤欢啼不已,在金山云海之间瞬息穿行。
雪羽鹤飞行极快,半日间便飞数百里。晌午时分,阳光炎热,纤纤香汗淋漓,腹中饥饿。当下驱鹤低飞,到附近山林中寻觅野果果腹。
雪羽鹤盘旋飞舞,在处溪流潺潺山谷中降落。纤纤在山坡上寻些荔枝等野果,在溪边洗净,饱食餐。阳光绚烂,空谷寂寂,清脆鸟呜伴着汨汨流水,更觉幽静。
纤纤坐在草坡树影之中,望着双蝴蝶翩翩飞舞,突然又是阵难过,泪水无端地滴落下来,心道:“原来蝴蝶也这般快活。”雪羽鹤独脚傲立,见她突然落泪,白翅扑扇,在她背上轻轻拍拂,弯下长颈,清鸣不已。
纤纤破涕为笑,抚摩着雪羽鹤长颈,柔声道:“鹤姐姐,你在安慰吗?”她与这雪羽鹤相伴数年,早已如闺中密友般,无话不谈。当年白龙鹿还因此大吃其醋,对雪羽鹤颇怀敌意,每每见之,必咆哮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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