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元坎将王螺神灯放在螭羽仙子尸身之前,黯然道:“羽姐姐,对不住,不能手刃此獠为你报仇。但这恶贼魂灵受箍,生死两难,也算落得应有报应。”蓦地转身,挥舞天元逆刃当空劈落,银光如电,倏地没入草地之中。
“轰!”草木迸碎,地裂石飞,谷中赫然出现道十丈余长、三尺来宽裂缝,深幽不可见底,隐隐有火光喷吐而出。白光闪,古元坎将那玉螺神灯奋力甩入缝隙之中,狰兽悲嘶怒吼,竟不顾切地随之跃入。又是阵轰然震响,地缝陡然扭曲片刻,逐渐合并复原。
拓拔野心下正自大快,怀中雨师妾“嘤咛”声,悠悠醒转。她秋波横流,迷蒙恍惚,有刻,浑不知此身为谁,身在何地。
拓拔野见她无恙,松口气。目睹前世生离死别,宛如亲身再历,时激动难抑,蓦地将她紧紧抱住,掀开面具,往她唇上吻去。
雨师妾浑身颤,突然想起切,心中悲喜不自胜,泪水倏然滑落。
月光雪亮地照在螭羽仙子脸上,笑容犹在,姿容娇艳如生。颊边那颗凝结泪珠闪耀着淡淡冷光,仿佛海底珍珠、夏夜荷露。
拓拔野怔怔无语,脑中始终萦绕着她临终所言:“……下辈子倘若还能遇着你,你会不会只喜欢个呢?”心痛如绞,羞惭难已。
古元坎呆呆地望着螭羽仙子,喃喃道:“倘若有来生,倘若有来生……”反反覆覆说几遍,热泪滚滚,哽咽难言。过半晌,摇晃着站起身,左臂抱着她,右手斜握长刀,茫然四顾,不知将欲何往。想到天地纵大,却再无伊人相伴,更是悲从心来,忍不住纵声长啸。
空谷回声如雷,巨石危崖滚滚崩裂。他啸吼半晌,蓦地放下螭羽仙子,转身朝阿斐大步走去,怒火欲喷,杀气凌厉,浑无平素那懒洋洋魔魅笑容。
阿斐惊怒骇惧,动弹不得,口中兀自骂道:“姓古,原来你说话是放屁吗?他奶奶,刚刚发誓不伤性命,现在就想反悔?”
前生今世,这宿命男子,带给她怎样幸福、痛苦与坎坷……命运轮回,就像是个美丽而凶险涡漩,明知那下面黑暗莫测,仍然不能遏止地向下跳跃。难怪四年前,当她在东始山下初见他时,竟莫可名状地钟情欢喜,死心塌地。
她恍惚地想着
古元坎冷冷道:“谁说要悔改杀你?你道天下人都像你般卑鄙无耻吗?你放心,古某绝不杀你,但要让你从今往后永远受地火煎熬,生不如死!”指尖弹,那玉螺神灯急转飞出,在月光中闪耀道莹光雪弧。
阿斐变色叫道:“你想怎样……”话音未落,已被古元坎记掌刀重重地劈中咽喉,闷哼声,双眼,bao凸,脸容胀紫,登时晕厥。
古元坎素衣鼓舞,淡白色真气江河似汹涌破体,冲入玉螺神灯中,“噗”地轻响,那神灯银光大作,漾开圈圈光漪,涡柱似投射在阿斐身上。阿斐身体剧颤,簌簌乱抖,蓦地水波似扭曲开来。
拓拔野顿时恍然,盖古元坎乃是以神灯封印这卑鄙凶人。
只听古元坎低声道:“天地神明,封其元灵,玉螺神灯,以为封印……”滔滔念诀,阿斐幻影摇摆,倏然被吸入那银光涡漩,消失不见。神灯震,光芒闪而没,飘飘忽忽地落到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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