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子母香”乃是取青蚨虫幼虫之血,揉以九种异草制成药水,其味淡不可察;只要涂于某物,无论相隔多远,母虫均能循味追到。其效虽神奇,但种子香只能与只母虫相配,旦该母虫亡殁,则纵有万千青蚨母虫,亦无法追循其香。眼下这只青蚨既已被阿斐所杀,若不能及时将他降伏,想要再行追踪便极之困难。
“轰!”水浪翻飞,道人影笔直飞起。
拓拔野大喝道:“哪里走!”断剑翻转,剑气横空怒刺。“仆!”那人避也不避,登时被剑光贯穿,轰然倒撞在潭边巨石上,倏地颤,缓缓萎顿于地。
拓拔野二人微微愕,想不到竟结得如此简单。定睛望去,那人长眉入鬓,双目圆睁,果然是此前从南渊逃脱白阿斐!只是他脸容扭曲变形,瞠目张口,呆滞双眼中满是惊恐、愤怒、绝望、哀乞神情,仿佛在死前刹那,见到什殊为可怖事情。周身惨白浮肿,鲜血流尽,竟似早已死去多时。
雨师妾心下狐疑,蹙眉道:“他是真死还是装诈?”
圆月当空,星辰寥落,碧虚明净澄澈。俯瞰万里冰雪,寒山重叠,雾霭苍茫缭绕,宛如大河迤逦奔流。林涛阵阵,隐隐地传来几声夜鸟苍凉悲啼,若有若无,遥远得如同来自天际。
出南渊,看万水千山,天遥地广,两人竟突然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瑶池群仙宫夜宴此刻当正值高潮,但他们却不想即刻回到那喧嚣热闹中去。当下索性放飞青蚨虫,追循阿斐踪迹。
冷风鼓舞,清寒扑面,拓拔野、雨师妾御风携手并舞,衣袖猎猎翻卷。想着今夜所历,心中百感交织。
在这苍茫寂寥昆仑月夜,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前生、今世、蟠桃会、五族群雄、动荡大荒……切都变得那虚无缥缈,就像山崖间随风弥散夜雾,似乎触手可及,但真正抓着却只有掌潮湿与冰冷。
两人御风并舞,执手相随,穿过光怪陆离琅玕森林、险壁嶙峋昆仑壑谷,越过长草纷飞山腰、冰雪皑皑峰顶,又掠过突兀横斜尖崖怪石、汹汹起伏雪原林海,追随青蚨,往昆仑深处而去……
拓拔野惊疑不定,飘然落在三丈之外,断剑隔空轻挑,将他翻转数回;念力探扫,他气息、心跳尽止,殊无灵念反应,确已毙命。
再细探,他浑身上下竟有六处致命伤口,除拓拔野适
如此过半个时辰,到个峡谷之中。雪岭拥簇,山崖傲岸,条大河汹涌奔流,波光邻邻。两岸松杉绵延,芳草萋萋,野花绚烂开遍,极是幽静。河流折转处,两峰交错,地势凹凸,汇成湾幽潭。
青蚨突然振翅嗡嗡,极是兴奋,闪电似飞到那水潭上空,盘旋飞舞。拓拔野、雨师妾对望眼,心下大凛,难道阿斐竟藏在这水潭之中?凝神戒备,悄声掠去。
凉风拂面,夹杂着丝淡淡腥臭之味。那水潭波光闪烁,暗影迷蒙,亦透着股森森阴气。拓拔野火目凝神,隐隐瞧见潭底石隙之间,藏模糊黑影,似是人兽。
两人正欲包抄上前,却听“澎”地声激响,潭水喷涌,道细长水箭破空怒射,将那盘旋跌岩青蚨虫陡然劈为粉未。
拓拔野心下沉:“糟糕,还是让这*贼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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