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青蛇昂首咆哮,巨身蜿蜒,将雨师妾行紧紧包围在内,众飞蛇似乎对它颇为忌惮,盘旋飞舞,不敢贸然冲下。
晨潇大凛,皱眉沉声道:“倘若石谶不虚,这些蛇群果真是蛇族中兴之兆,它们又为何要攻击蛇裔?们又究竟当否还击?”他每说句,脖子上白螣蛇便“咝咝”应和声,瞪着紫目,若有所思。
雨师妾与流沙仙子对望眼,心中疑云越来越浓重,隐隐都觉得在这谶语背后,似乎还藏着个极大阴谋。但那石谶若是假,这切若非神力,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将这多凶毒蛇蟒从大荒各地调集到这里来呢?即便是神农重生,也未见得有如此能耐!
雨师妾心中怦怦直跳,蓦咬牙,暗想:“罢!管它谁是真是假,只当是老天给个机会。生死成败,在此搏。若能让这些蛮族认定是女娲转世,烛老妖后院便算是起火啦。”
当下举起苍龙角,聚气高吹。角声苍凉激越,直破碧天,漫天飞蛇登时惊嘶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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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那数以千计飞蛇便展翼盘旋,突然尖嘶怪叫,朝着春望崖汹汹俯冲而下。“咻咻”连声,无数火光从蛇口中怒射而出,激撞入人群中,百余人避之不及,浑身着火,惨叫着踉跄奔跌,不顾切地冲跃入冰洋之中。
今日到这海市各族蛮人大都未带兵器,更不曾想到竟然会祸从天降。猝不及防之下,人潮登时大乱,纷纷惊呼狂叫,夺路而走。
岛屿与悬崖之间山岭不过四丈来宽,又厚积冰雪,极为湿滑,奔在前边人被后方人潮推挤,或是失足滑道,径直尖叫着从两侧冲落悬崖;或是摔跤跌倒,被后面拥上人群践踏,惨叫不绝。
混乱中,又听有人怖声惊叫:“又来!又来好多蛇!”海面上波涛汹涌,鳞光闪耀,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不可计数海蛇、巨蟒来!
岸上、岛上蛮族闻声大震,不少人纷纷失声惊呼:“龙女!是龙女殿下!”想不到她竟会从皮母地丘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这里!
这些年来,天吴、雨师妾两兄妹直是烛龙宠臣,位高权重,许多番国皆仰其鼻息,受其节制。
雨师妾
掉落海中蛮人大骇,不顾切地朝岛上游去,但游不过几丈,便嘶声惨叫,手脚乱拍,鲜血迅疾弥漫海面,不是被海蟒拖下海去,就是被众多毒蛇生生咬死。
火焰四起,飞蛇尖啸冲至,轮番俯冲袭击。人群更加惊怖混乱,生死关头,根本顾不得别人,彼此推搡着大打出手,顷刻之间,便有数百人自相残杀而死,被蛇群掳掠生吞,反倒不过三十余人。
岛上、岸上各族蛮人远远瞧见,无不惊摄震骇,呆呆木立,都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恐惧已极,尖声大叫:“‘天地裂,极渊决,万蛇千鸟平丘合。九碑现,鲲鱼活,伏羲女娲转世出……’石谶说没错,伏羲女娲当真要转世重生!天下……天下……又要变成蛇族天下……”
北海各蛮族中有不少都是蛇裔,当日初听谶语时,无不欢呼激奋,但此时,目睹万千见所未见毒蛇凶蟒骤然浮现北海,惊涛骇浪似向着他们发起猛攻,心中期待、喜悦早已被恐惧、厌俱所替代。就连最想重兴蛇族肃慎族人,此刻也满心惧怖,茫然不知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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