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记事珠后,记忆力极佳,对蛇姥所传授蛇文含义无不然在心。加之聪明绝顶,这些日子以来,天天研习蛇文“回光诀”,对这种太古文字推演猜测,已悟出十之八九,此时逐字逐句地凝神细看,倒也能看懂大半。
他默读数百来字,心下恍然,低声道:“是,这是高九横施展回光诀之前,刻在壁上心底话。希望蛇姥有朝日能够看见。”当下择起大要,向雨师妾复述遍。
其中说无非是高九横自与蛇姥相识以来,种种难忘情事细节,言语虽然平缓简练,但听来却让人莫名地阵阵悲郁痛楚。
龙女遥想二人当时,再回看今日,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将头轻轻地靠在拓拔野肩上,心潮激荡,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那些眼角、唇边皱纹,比起他们所受痛苦又算得什?
拓拔野道:“他说将孪生子女救出之后,托付与朱沉如,刻两块铜牌作为身份标记。铜牌上个写着‘罗裳独舞,水云渺渺’,说是他们初逢时情景,暗藏女儿名字。另块则写着‘往事俱沉,暮雨潇潇’,说是他们分别
拳打脚踢;或是盘腿坐地,对着地上刻画回光诀苦苦沉吟。
起初撞见两人,他免不疑忌发狂,怒吼着纠缠追杀,好在拓跋野吞服蛇丹,经脉尽复,每日又以修行为消遣,真气大涨,仗着天元逆刃、定海珠等神器,也能与他周旋游斗,伺机逃走。即便斗他不过,也每每用“影子”、“神与道合”等话题引得灵威仰癫狂迷乱、无暇他顾。
日子久,拓跋野更是总结许多对付青帝法子,力斗智敌,随心所欲,总能全身而退。
而青帝常常见到他,与他交手,似是也莫名地生出亲近之感,更加认定自己便是他影子,敌意渐消。有时见他二人经过,只呆呆地瞧几眼,便又低头苦苦沉吟回光诀。到后来,拓跋野二人即便是坐在他身边,他也声不吭。
眼见他终日逢头垢面,疯疯癫癫,吃饭、睡觉也不知晓,雨师妾心下怜悯,不时地送他些兽衣、鱼肉。他却始终皱着眉喃喃自语,视若无睹,常常过两三日,那些鱼肉还是动也未动,有时饿得极,才胡乱地抓起兽衣与肉食,起往嘴里塞去。
两人看得大为心酸,想到昔年风头无限代木族帝尊竟沦落至此,更是感慨无限。紧握双手,均觉人生无常,权位名利不过是浮云变幻,什都比不过和至亲至爱之人甜蜜平淡地共度生。
每过日,拓跋野便在石壁上刻画道,以为印记。如此“昼”去“夜”来,石壁上密密麻麻已画百余道石痕。
这日,拓跋野和雨师妾又带些烧好兽肉去看望青帝,到那高九横坐化腔室前,只见他歪着头,皱着眉瞪视着甬道石壁,口中嘟嘟喃喃,也不知在说些什。
两人凝神看,心下大奇,那石壁冰层之下赫然写着数千个密密麻麻蛇文古字,中间还夹杂着许多奇怪图案,画像是炉、鼎之物。图文全在冰层之下,分毫无损,自然不是青帝所刻,而是早已存在。
拓跋野心念微动,登时想起那日与白龙鹿、雨师微冲入此洞时,甬道内壁上依稀便有许多古怪图文,只是当时急着寻找龙女,不曾留意。不知究竟是谁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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