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水晶窗,照得四下片金光。西王母与白帝对望眼,推案起身,柔身道:“纤儿,你爹伤势虽然不轻,但有灵山十巫妙手调治,已无大碍。们不告诉你,只是免你担心。”
见她冷冷不语,又从袖中取出个青布包裹盒子,道:“这是你爹今晨从东海寄来礼物,原想在你生日之时再交与你,但你既然来,便先睹为快吧。”
纤纤默默地接过盒子,将青布层层揭开,里面是个雕着精美花纹青铁琉璃盒,右下方刻着朵小小浪花,想必是科汗淮亲手雕成。打开看,清水摇荡,赫然勾蜷着两只珊瑚小海马,大小,通红通透,四只眼睛滴溜溜转动,仿佛不胜惊惶。
她微微震,蓦地记起十年前,父亲抱着她途径南海某岛时,抓来两只极为稀罕珊瑚海马,供她玩耍,她却下将小海马捏死。父亲捧着那只不断伸缩颤动海马,对她说,这两只海马正如他们般,也是相依为命父女,女儿死,爹爹当何等伤心。她听颇为懊悔,哇哇大哭起来,还将那只小海马埋葬在沙滩礁岩下。
刹那间,往事如潮水席涌心头,怔怔地凝望着青铁盒,胸膺若堵,指尖颤动,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挥师北上……”
纤纤凛,白帝失声道:“什?”似是颇为震骇,顿片刻,才徐徐说道:“不错。单狐山是水族西南门户,得之,便能与甘枣城土族大军互为犄角,进可攻,退可守。天吴势必要回师自救,不敢再全力进攻洞庭……”
叹口气,又道:“族数百年来未曾出师境外,人不犯,不犯人。水、火两族直不敢与轻衅战端,便是源此。只是此番再不主动出战,天下只怕永无太平宁日,就算暂且偏安隅,也非长久之计……御妹,你谋略很对,就这办吧。”
纤纤才知母亲绕这大个弯,竟是要白帝赞同她谴兵出战。五帝之中,白招拒最有神帝长者之风,仁厚厌兵,就连当年威震天下小九流光剑也嫌杀孽太重,弃而不用。此次连他也被迫言兵,大荒浩劫实已避无可避。
又听西王母道:“大哥说得不错,‘人不犯,不犯人’,此番出战,须得师出有名才是。蟠桃会上,纤儿虽已许配给太子黄帝,但他三年丧期未满,不能婚娶,终究算不得是金族驸马,即便水族先行进攻洞庭,们以此为由,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西王
白帝沉吟道:“你是说……以拓拔太子为名?”
纤纤心中登时又是阵剧跳,西王母道:“天下人都知道纤儿是科汗淮女儿,又是拓拔太子与乔少城主义妹,天吴当年屠戳蜃楼城,如今又屡犯东海,更害得断浪刀身负重伤……”
纤纤“啊”声,相思犀角险些把握不住。这年多来,辛九姑虽时有将拓拔野等人之事告与她知,却每每将凶险之处隐瞒节略,比如科汗淮为烛龙重伤、拓拔野埋困地丘、又被鲲鱼所吞……她概不知,此刻听说父亲受伤,不由得惊怒交加,周身都微微地颤抖起来。
落霞阁突然阵沉寂,过片刻,才听见西王母柔身道:“纤儿,是你?”
纤纤闭上眼,收敛心神,将犀角收入怀里,慢慢地穿廊过殿,走入阁中,面无表情地盈盈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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