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烟石脑中轰然响,那奇异,似曾相识景象又如狂潮似涌入心头,仿佛这八面压迫炽热狂风,激越喧嚣,狂乱地挤压着自己,心中怦怦狂跳,双颊,耳根,周身……突然像被烈火焚烧,滚烫无比。
混乱中,忽听声凄厉怒吼,她心中震:双双兽!陡然睁开双眼,凝神戒备。只见斜对面石壁上只青碧色双头兽正弓身帖壁,虎视耽耽瞪视着自己,口涏涔涔,断项上鲜血淋漓,果正是先前逃走那只妖兽。
蚩尤骑鸟盘旋,扬眉喝道:“不知死活孽畜,快点过来,让蚩尤爷爷将你剩余两个狗头砍落!”
妖兽两头转动,喉中“呜呜”低吼,血红四目恶狠狠地瞪着他,却似有惧意,不敢上前。
忽听个沙哑声音喝道:“大胆小儿,原来是汝断双双之头哉!女娲门前驱蛇虫,不知死活,汝不想活乎?”措词似古非古,腔调长托回旋,说不出古怪。
气为镜,轰然倒悬在山口上空,波光晃动,渐渐将下方景象倒映而出。
洞底百余丈处,橘红、暗紫岩浆滚滚沸腾,气泡喷涌,时而冲起道道火弹,激撞在四壁上,“哧哧”做响,白气蒸腾。每次震动,那滚沸熔岩便骤然鼓涌,又徐徐降落,似乎在酝酿着下次猛烈喷薄。
距离山口三十余丈石壁上,横长着棵光秃秃巨树,合围近十丈,黝黑如铁,八根丫枝两两分叉,粗如巨柱,树上没有半片叶子,却悬万千细须,在狂风中飘摇飞舞,下方喷涌火浪撞着树枝长须,火星四溅,光芒夺目,却始终不能烧将起来。
辛雩如吐口气,道:“这就是苍梧铁树。”
烈烟石凝神四扫,蹙眉道:“铁果呢?”
遁声望去,只见石壁上赫然伸出两个人头,各戴顶毡帽,面黄肌瘦,神色凛然,合着那义正词严话语,更觉滑稽,蚩尤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紫菜鱼皮,你又是什怪物?敢和你蚩尤爷爷这说话,汝不想活乎?”
听到“紫菜鱼皮”四字,那双头人喉结动齐齐吞口馋涏喝道:“大胆!吾乃神族大巫延维是也!汝黄毛小儿,竟敢逆天犯上,待祈天降雷,将汝打成肉酱,怕也不怕?”说到“肉酱”二字时,喉结又是上下动。
见他被压在山缝中,只剩下两个头颅钻出,竟还敢做威严,言必吓唬,众人都忍俊不禁。
烈烟石心中动,
蚩尤晏紫苏亦大感奇怪,传说中苍梧铁树高百丈,绵延数里,所结铁果更大如巨球,这株铁树瞧起来颇有不相同。
辛雩如微笑道:“春华秋实,铁果自然要到九月才能结出。但只要能砍下树枝,移植到其它酷热之处,又何愁长不出铁果?”
眼波转,凝视着蚩尤道:“小恩公,苍梧火山每隔两刻喷薄次,每次喷薄刻之久,距离先前喷薄已近刻。二八神人又恰好不在,若想砍其树枝就时不待……”
话音未落,下方轰隆巨震,岩浆突然朝上翻涌数丈,红光爆吐。蚩尤与烈烟石对望眼,沉声道:“走吧。”将晏紫苏横空送到辛雩如坐前,双双骑鸟朝下冲去。
狂风鼓舞,热浪灼人,蚩尤急速下冲,碧绿护体气罩鼓舞不息,晏紫苏叫声也仿佛被岩浆撞成粉末,只听见太阳乌尖利欢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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