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烟石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心底那累积许久恐惧、愤怒、惶惑、悲伤……却如火山岩浆滚滚冲爆,浑身发抖,失声大哭起来,仿佛个受委屈孩子,在至亲之人抚慰下,更觉自怜伤心。
泪珠接连不断地滴落在蚩尤手背上,炽烧如火,他心中微微痛,忽然想起当日在火山腹中交错刹那,她那轻烟般消散泪水,和唇角淡淡而温柔微笑;呼吸若堵,双臂不由陡然紧。
但几在同时,双眼又闪过晏紫苏如花笑靥,蚩尤心中大凛,立时又将手臂松开,收敛心神。
烈烟石亦如梦初醒,泪珠顿止,耳根火辣辣阵烧烫,不敢转头看他,想到刚才脆弱之态,更是羞恼窘迫,恨不能钻到地缝中去。
两人默然分立片刻,尴尬无言,过半晌,蚩尤才道:“铁杵磨针,滴水穿石。这铜链既是以火炼制而成,必可以火熔断,们时半刻磨他不穿,便多磨它几日。
才知道这八个树精敢情真要将他们囚困于此。
壁上文字乃蛇族古篆,当是太古囚犯所留。也不知这数千年来,这八个树妖于此囚禁多少男女?其中又有多少人得以逃出?越想越是惊疑骇怒,冷汗涔涔。
事以至此,只有竭力试。蚩尤沉声道:“木生火,火克金。八郡主,你合力烧断这铜索!”不容分说,双手抵在她后背,将真气滚滚导入。
烈烟石身子颤,苍白俏脸登时酡红如酥。从小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肌肤之亲,裸露脊背被他手掌所贴,宛如两团烈火熊熊烧遍周身。
若换平时,换作旁人,她早已恼羞成嗔,将其掌震飞到九霄云外,但偏偏对这疤脸少年,心中怦怦狂跳,酸软无力,竟不知是惊是怒是喜是羞。
烈烟石点头不语。
当下两人重又掌背相抵,激化紫火神兵,徐徐磨切混金铜索。到深夜,那婴臂粗锁链终于被磨开个三根发丝粗细口子,两人却已累得精疲力竭。
按此估算,要将铜索完全切断,至少也需年半载。但即便能挣脱铜锁束缚,也不过形如昨日,要想从八个树妖眼皮底下逃脱,又谈何容易?
蚩尤与烈烟石都是外冷内热、骄傲好胜之人,心高胆大,面对任何凶悍强敌,从不曾畏缩屈服,但受困此洞,面对这八个打不趴、逃不脱
蓦地闭上双眼,敛神聚念,掌心赤光冲舞,陡然化作紫火神兵,徐徐切割铜索。
“滋滋”之声大作,火星四舞,混金索由青黑转为通红,又从通红转为炽白,青烟直冒,热气蒸腾。过刻来钟,两人身上八道铜索都已变得刺烫难耐,而那混金索却依旧岿然如初。
两人咬牙反复试几回,身上灼伤累累,却始终不能奏效。
眼见日头西移,日又要过去,烈烟石惊恼无计,指尖颤抖,突然崩溃似尖声大叫起来,紫火神兵发狂似劈斫着铜索,火光,bao舞,气浪四炸横飞,泪水沿着脸庞汹涌流下,犹如冰山乍融,春江怒涌。
蚩尤从未见过这冷漠矜持火族郡主如此失态,时惊愕不知所措,低声道:“八郡主?八郡主?”连叫几声,见她满脸玉箸纵横,神色恍惚,生怕她狂乱自伤,奋力从背后将她抱住,喝道:“八郡主!们再想其他法子,定有其他法子可以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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