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呼!”上方气浪撞入鼎内,鼓起刺目火光,那狂猛无匹压力顿时化作惊天动力,神钟飞旋怒转,陀螺似朝下猛冲而去。
飓风呼啸,那姹紫嫣红滚滚炎浪就象个巨大旋涡,气浪“当当”不绝地怒撞在铜钟外壁上,火焰狂舞,拓拔野蜷身其内,有如从前乘着柚木潜水舟在惊涛骇浪中跌宕般,震得百骸如散。
饶是这神钟隔绝阴阳,在这等狂风烈火交加激撞下,亦越来越烫,有如烤炉。拓拔野奇经八脉断毁近半,被如此震荡灼烧,更是裂痛欲死,大汗淋漓;轰鸣声惊雷似在耳中鼓荡不绝,头昏眼花,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多久,突然“当琅琅”地连声狂震,两仪钟似已触底。拓拔野收势不及,头撞到钟顶上,温热腥咸鲜血顿时沿着额头淌落,神智醒,强忍剧痛,徐徐爬起身来。
由,用这神土将他封埋地底;眼下故伎重施,却已露出其狰狞面目。当下聚气大喝,挥刀朝上怒斩,想劈开条生路。
“哐当”剧震,他周身酥麻,那山体却只裂开道丈余深长缝。
狂风怒吼,火浪滔滔,息壤继续急剧膨胀,刹那之间便已绵延出百余里,恰好将那巨大地壑充填塞满。山体擦撞在壑壁上,隆隆狂震,火星四溅,朝着拓拔野兜头盖脑地压落。
这“混沌天土”乃盘古开天辟地时残留神泥,遇风膨胀,大至无穷,再经女魃烈火这般烧灼,凝固后更坚逾玄铁,饶是拓拔野真气强猛,手中又有天下至利天元逆刃,亦无法斫开。
他连劈数十刀,虎口迸裂,气血乱涌,无计可施,只得翻身朝下冲落。山体急坠,火焰倾泻,宛如天柱崩塌,其势之汹汹猛烈,更在翻天印之上。
朝上望去,四壁深幽,如在井中。上方碧天澄澈,风声呼啸,黄沙蒙蒙卷过,被饕餮离火鼎喷出火焰烧着,登时冲天飞扬,如火星乱舞。
敢情两仪钟已带他坠入苍梧之渊地底,砸出个大坑来。
拓拔野想起蚩尤所述,心中咯噔响,森寒遍体。
当日九黎群雄是骑着大金鹏鸟,才侥幸飞上万里高空,从那九嶷壑口得返大荒。此刻大鹏已死,那裂口又被息壤封堵,他岂不是永生永世要被困在这太古地牢之中?
个人自由倒是小事,眼下大荒风云诡谲,战火如荼,那些鬼国妖孽更在暗处虎视耽耽,煽风点火,还不知要使出什*谋诡计来。他若不能重出生天,又如何拆穿姬远玄帝鸿假面?又如何还复天下太平,实践蜃楼之志?又如何……如何找到雨师妾,与她牧马南山,泛舟东海?
那排山倒海炙烈气浪接连猛撞,拓拔野背脊如裂,经脉如烧,五脏六腑也象是被颠倒挤压,几欲迸裂。
几在同时,下方炎风狂舞,“轰”地卷起茫茫无边彤红火浪,万千道艳丽紫线纵横飞舞,轰鸣声震耳欲聋。
地渊中原本便四处弥漫着苍梧树炽热火浪,被息壤神山这般挟火怒撞,登时竞相爆炸。
拓拔野心中大凛,再这般下去,不等冲入渊底,即便不被息壤神山压作肉泥,也势必被苍梧火海烧成碳灰!
当下更不迟疑,抛出两仪钟,施力念诀。青光怒舞,神钟陡然变得人来高,他翻身冲入其中,又将那饕餮离火鼎倒置在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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