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碧天无穷无尽,高不可测,他乘风直上,飞约莫四个时辰,眼见日头西移,天色渐暗,也摸不着天幕半点边儿,更毋论什裂口、缝隙。
狂风益猛,寒冷彻骨,下方又渐渐堆涌起厚厚云层,惊涛急浪似汹涌翻腾,被夕阳映照,万里金光灿灿,壮丽非凡。
眼见白日将尽,无所获,拓拔野心下又是失望又是焦急又是恼恨,也不知眼下天帝山上情势如何?姬远玄是否又纠集鬼国妖孽作出什惊人之事?蚩尤、烈炎等人会否被他蒙骗暗算?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日夜未曾歇息,经脉尚未完全恢复,飞行这久,早已精疲力竭,虽不甘心,亦只好御风下掠,待到明日再继续寻找出路。
回到地面,夕阳已沉,漫天晚霞如火如荼,和苍梧树火连成片。拓拔野既饿且渴,却寻不到可饮之水,更无任何食物,只得又斫下苍梧花果,聊以充饥。
里,最小长宽也近六、七余丈,撞在周遭地面上,顿时酸水狂溅,砸出万千深坑来。
如此过半个时辰,风雨渐小,天色渐亮,空中又渐渐露出几处蓝天。满地冰雹化作酸水,汩汩流入坑缝,渗入地底,很快消失不见。等到雨水全止时,大地又已干涸片,满目疮痍。
白日当空,苍梧树火重又猎猎高窜,天地犹如个巨大炼炉,比之先前竟似又更炎热几倍。
拓拔野收起神钟,唇干舌燥,喉咙中直欲冒出烟来,衣裳紧贴着肌肤,渗出层白白细盐,汗水方流出,便立时蒸腾。白龙鹿更是燥热难耐,半吐舌头,赫赫喘气不已。
调息片刻,见经脉已基本无碍,拓拔野再不耽搁,重又封印白龙鹿,踏足御风,冲天飞起。
到夜间,气温骤降,冷风彻骨,龟裂干涸大地结起层银白寒霜。拓拔野化霜为水,连喝几捧,遍体清凉。
过不片刻,天空中雪花飘舞,越来越密,渐渐变成鹅毛大雪,天地尽白,银装素裹,惟有那苍梧树枝依旧红光吞吐,火焰熊熊。短短不过两个时辰,竟像是从盛夏陡然转入严冬。
将近半夜,彤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雪转化为冰风,bao,冰雹夹杂着酸雨,纵横飞舞。突然刮来股龙卷风,呜呜呼啸,
御风术顾名思义,乃是借助风力,扶摇直上,越往上飞,狂风鼓荡,通常飞行越加轻松。但这苍梧之渊极是奇怪,风向千变万化,忽东忽西,忽上忽下,身在高空,就象是激流中飘萍般,跌宕翻转,极难控制方向。
所幸拓拔野腹内有定海珠,又深谙借势随形之妙,在风向中飘忽旋转,飞得倒也并不吃力。
低头俯瞰,那广袤荒凉原野上,雄岭起伏,形态各异,直朝南绵延到更远处沙漠,数千里苍茫大地,火焰闪耀,有如阡陌纵横。朝北远眺,极远处,碧波粼粼,连天闪耀,竟是浩瀚大海。
他听蚩尤说过三天子之都经历,对此处地理地貌略知大概,知道南边当是九黎山野,北边便是苍梧崖岸。苍梧树擎天而立,九大树枝盘旋突入大荒地表,乃成九嶷火山。只要能找到三天子之都方位,自然便能寻着被息壤神土封住天幕裂口。
当下便将那遥遥横亘苍梧树干与海岸线交相对应,计算出三天子之都位置,继续朝其上空猎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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