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惊讶更甚,今日方知在他那浪荡不羁外表之下,竟隐藏着另个全然不同灵魂,突然无原无由地想起六侯爷来,心头登时又是热。
又想,或许世间每个人都有如蝶蛹,属于他时刻到,自会脱胎换骨,破茧而出。
周遭人群中,最为喜悦自是若草花,她微笑凝视,心上从未有过安宁与温柔。当日父亲将她嫁与这酒色太子时,她曾经万念俱灰,只想死之;但与他相处时日越久,就越被他善良、风趣和偶尔闪耀机智所吸引,渐渐忘记过去,忘记那个脸上有着刀疤、凛凛如天神男子。
尤其今日,切重生,她仿佛与他第次相识,眼中心里,都只剩下他身影。这刻,他们能不能沉冤昭雪,可不可重返昆仑,甚至从前所有屈辱苦难、将来莫测荣辱生死……都变得无关紧要。
少昊声音越来越激昂有力。
仑去!”
少昊喃喃道:“七天?七天?难怪姑姑这急着要将杀。嘿嘿,她是怕夜长梦多,有人搅她金刀驸马好事。父王驾崩,只要死,昆仑山就全是西陵公主与驸马爷。”
看着夜色中那猎猎招展“金”字大旗,越想越是悲愤气苦,哈哈大笑道:“东夷军?金天氏?嘿嘿,既然她要逼造反,连国号、军名都替起好,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胖墩墩手掌突然猛击在城垛上,顿时将城墙轰塌半,目光如厉电四扫,高声喝道:“‘昆仑山兮天地立,心如冰兮志不移’。你们都是金族大好男儿,却为什被千里迢迢地发配到这东海深壑,当看守流囚低贱狱卒?难道不是和少昊样,被*人排挤、含冤难吐?”
声音响如雷鸣,匍匐在城楼上万千金族将士陡然震,心有戚戚,他们中确大多如少昊所言,或是被人排挤,或是犯小过,被迫背井离乡,到这最为荒凉流囚重地来做守卫。
众将士起初还是匍匐在地,应者寥寥。渐渐地,被他煽动得热血沸腾,埋藏在心底委屈愤怒全都点点地爆发出来,呼应声越来越多,此起彼伏。到后来,他每说句,都能引起如潮回应。
他突然
少昊又高声喝道:“难道各位就甘心辈子受困归墟,永不再返故土,即便你们甘心沦落于此,你们家中父母妻儿呢?他们还要翘首盼望多久?等到你父母百年?等到你妻子改嫁?还是等到你孩子生孩子,乡里再没有人记得你时候?”
这些话更尖如楔子,点点地撞入众将士心底最深处。
别时容易见时难,到这里,要想重返昆仑,要立下重功,要熬上二三十载,等到真能返回之时,往往都已是两鬓如霜。而那时故人纵在,世事全非,切又焉能从头?
少昊冷冷道:“即便你们等得起,你们又能活得这长久?东海上日日战火纷飞,水妖节节退败,旦龙族舰队来,你们是要力战而死呢?还是投降自保?倘若战死,你们父母妻儿再不能见你面;倘若投降,你们父母妻儿更不能与你想见。”
他时而慷慨激越,时而冷酷讥诮,所说每句话无不投契金族将士心理,极具煽动性。海上夜色沉沉,火炬随风闪耀,照得他明暗变幻,仿佛变个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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