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看似对真珠而说,实则却是讲与龙族群雄听。
众将士耳根如烧,热血如沸,纷纷高举兵器,雷鸣似纵声啸呼。就连那些犹疑不决长老亦倍受震动。
真珠脸上红潮倏然退去,怔怔地望着他,眼波中惊惶、羞窘、恐怖、愠恼仿佛突然全都消散,取而代之,是讶异、欢喜、温柔而又害羞神色,双颊重又泛起淡淡霞晕。
被周围龙族气势所慑,土族众卫不由自主地朝里退去,凝神戒备。
应龙亦想不到这花花公子竟有如此决断胆识,微感钦佩,方知这小子三年来威震东海实非侥幸。轻敌之心尽去,杀意大作,摇头淡淡道:“都说镇海王是天下最知怜香惜玉之人,不想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莽汉。既是如此,就将你们人头齐砍,挂在龙宫城门上,让你们到冥界,也能看见土族大军是如何攻入此处。”
四周登时片沉寂,掉针可闻。
帷幔起伏,满殿灯火摇曳,与金光交错刀相互辉映,明暗不定地照着真珠惊愕惶惧俏脸。泪珠悬挂在尖尖下巴上,晶莹剔透,已凝结成颗珍珠。
六侯爷喉咙象被什紧紧地堵住,心如乱麻,无法呼吸,若换平时,他必定假意应承,先将真珠救下再作打算,但此时千钧发,关乎龙族生死存亡,龙椟柽虽死,各长老、大臣仍有些摇摆不定,旦他投敌,不管真也罢,假也罢,众将士必定士气大馁,满盘皆输!
思绪飞转,竟找不到任何权宜之计。深吸口气,凝视着夫珠,心中痛如刀绞,柔声道:“真珠公主,自从当日第次见着你,便喜欢上你啦。这些年来,每天,每夜,都比从前更加喜欢你,时时刻刻,历久弥新。从来没有象喜欢你样,喜欢过其他任何个姑娘……”
真珠想不到他竟会在这等生死攸关之际、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向自己表白,又是惊愕又是窘迫,羞得连脖颈都红。应龙嘴角笑纹更深,金光交错刀朝外微微松。
金光交错刀微微收,真珠雪白脖子顿时沁出条血线。六侯爷心中陡沉,正欲拼死相救,忽听殿外“轰”地声巨响,惊呼迭起,有人遥遥尖叫道:“水晶罩打开啦,海水涌进来!”
转头望去,狂风鼓舞,帷幔猎猎飞卷,在那层叠绵延琼楼玉宇上
龙族群雄亦大感愕然,心想:“王爷果然风流成性,死生难料,还不忘及时调情。”有钦羡,有尴尬,更多则是不以为然。
六侯爷旁若无人,柔声道:“这辈子说过许多甜言蜜语,但对于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只知道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立刻剖出心,将它献祭给你。可以上天入地,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做世间所有之事……”
突然停下来,摇摇头,字字道:“但惟独今日,惟独这件事,不能做到。”声音虽然轻柔,却是斩钉截铁,绝无半点转圜余地。
众人哄然,应龙脸色微微沉。
六侯爷高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又安能为已之私利,作出背弃族民、叛逆祖宗无耻行径?何况皮之不存,鳞将焉附?海若涸竭,鱼何以生?即便为你,苟且偷生,天下之大,又岂有们容身之所?他日百年之后,又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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