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沄理着他头发,到底还是心疼,她犹豫地看看楚信:“要不然咱还是留在国内吧,让你爸爸……”
“咳……又不是没断奶,离妈还不能活?!”楚信打断她,对楚九歌板着脸:“这事儿就这定,这几天就收拾收拾去美国,能不能申请上全靠你自己。”
楚九歌这次倒没再跟他爸对着干,乖乖地答应下来。
楚信直就有高血压,平时应酬也多烟酒不忌,慢慢发展成脑动脉粥样硬化。但他这几年被许沄逼着养生,倒也没什大碍,第二天就出院。
他雷厉风行地办好楚九歌所有手续。楚九歌像只被赶上架鸭子,看着手里三天后就要出发机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
在外面干嘛。既然他不愿意去K大,想着要不送他去国外念个大学。”
“死孩子整天就知道气你!”许沄捂住他嘴,她心里天平兀地偏向老公,“之前纪铭他妈就跟提过,说纪铭有个远房姑姑,十几年前带着儿子改嫁到美国去。人家儿子特别有出息,在什伯克利念博士。她说可以把小九送过去,说不定被影响影响,就知道学。”
“你现在舍得?”楚信握住许沄手,拳拳父心都融在哽咽里:“们总是要走,没法陪他辈子。活着多少还能替他撑着点,要是不在,他继续这混下去,总归要被人戳脊梁骨。”
楚九歌站在门外,他透过没关严门缝,看到楚信佝偻着身躯,和许沄靠在起。
突然之间,楚九歌觉得爸爸妈妈是真老。
临走之前,楚九歌去看趟老太太。那天纪铭没课,就说正好回去看自己爷爷,顺路把楚九歌捎带上。楚九歌想,说行。
纪铭爷爷年轻时是楚九歌奶奶副官,都是从战场上积累下来情谊,连着小辈们关系也亲近。楚九歌和纪铭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带着帮小孩儿满大院地调皮捣蛋,随手捞片树叶里都藏着他们轻快笑声。后来到上学年纪,就搬去跟父母同生活,回来次数也就渐渐少。
新来小警卫并不认识他们,核实完身份又要查车辆通行证,纪铭不得不给他爷爷打电话。楚九歌等得有些烦,跟纪铭说声,就下车自己走进去。
大道旁种满梧桐树,把阳光挡在外面,留下大片树荫,大道尽头左拐,旁边那栋三层小楼就是他奶奶家。隔着老远,楚九歌就看到他爸车安安静静地停在门口,却没见着他爸影子。
院子里全种是应季蔬菜,看过去绿油油片非常讨喜。只英姿飒爽黑背趴在佛
纪铭看他红眼眶,在他后背轻轻拍拍,正准备说什却被楚九歌止住。他对纪铭摇摇头,独自人推门进去。
许沄看到儿子,泪就掉下来,她朝儿子伸出手,“小九……”
楚九歌赶紧过去握住她手,平放在自己掌心。许沄以前多爱美啊,双手又嫩又白跟小姑娘似,指甲上永远涂着最新潮颜色。可是现在,他手里这双手,皮肤松弛,也有皱纹。
楚九歌心里泛酸,还有他爸爸,早上吃饭时候还对他吹胡子瞪眼,现在却……
他像小时候样,把脑袋埋在许沄怀里,鼻子里像塞颗柠檬,声音都闷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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