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非但是个罪人,还成个疯子。不,绝对没有发疯!即使是瞬间片刻,也不曾疯过。但是,听说所有疯子都会这样说自己。换句话说,凡是被关进这所医院人全是疯子,而没被关进来则是正常人。
问神明:难道不抵抗也是罪过吗?
面对堀木那不可思议美丽微笑,感激涕零,失去判断,毫无反抗,坐上汽车被带进这里,从而变成个疯子。即使从这里出去,还是会被人在额头烙上“疯子”印记,不,是“废人”印记。
已丧失做人资格。
已经彻底变成个非人。
为他那温柔微笑,便被彻底击败,然后便被强行从这人世间沉埋。
被送上汽车。你必须先得住院治疗,后续事情交给们来办就是——“比目鱼”用平静口吻规劝(那口吻平静得甚至想用“慈悲满怀”来形容)。俨然像个毫无意志、毫无判断力人,只知道嘤嘤啜泣,最终还是唯唯诺诺地听从他们两人安排。连同由子在内,们四人坐在汽车上颠簸许久,直到四周天色有些昏暗时候,才抵达座位于森林中大医院门口。
以为这是所结核病疗养院。
接受名年轻医生极为温柔而周到检查,然后他略带腼腆地微笑着对说:
“好,你就在这里静养阵子吧。”
进到这里来时候,还是初夏时节,从镶有铁格子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医院庭院小池塘里摇曳着红色睡莲。过三个月,庭院里波斯菊开始绽放。令人意想不到是,此时老家大哥带着“比目鱼”前来接出院。大哥用他惯有那种本正经又略带紧张口吻告诉,父亲上个月月底因患胃溃疡过世,们对你事情既往不咎,也不会让你为生活操心费神,你什事不做也可以,不过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离开东京,尽管你可能会有些眷恋不舍,但你还是得到乡下去疗养,你在东京惹出来祸,涩田先生应该帮你都结得差不多,你不必惦记。
蓦地,故乡山水栩栩如生地浮现在眼前。于是轻轻点点头。
“比目鱼”、堀木和由子撇下个人回去。走之前由子递给个装有换洗衣服包袱,又声不响从腰带间取出注射器和没有用完药塞给。看来她还真以为那是强精提欲激素呢。
“不,已经不需要。”
这绝对是件难得事。说是生平以来唯次拒绝别人劝诱,也点不为过。不幸,是因为没有拒绝能力,因此旦别人劝诱,便觉得假如拒绝话,会在对方心里和自己心里都留下道显而易见、永远也无法修补裂痕。已习惯畏服于这种恐惧。但当时,却极其自然地拒绝曾经令疯狂渴求吗啡,或许是被由子那种“如神明般无知”打动吧。那瞬间,应该已经摆脱掉d,y纠缠吧?
很快,被那名挂着腼腆微笑年轻医生领着,进入栋病房,随即大门被哐啷声上锁。这里是疯人院。
“到没有女人地方去”,在服用巴比妥后说出来愚痴呓语竟然奇妙地变成现实。这栋病房里全都是男性精神病患者,连看护也是男,没有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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