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近半小时蛇蛋还是烧不起来，于是
叫孩子们从火中把蛇蛋拾起来埋在梅树下，找来
些小石子做个墓标。
“来，大家都来拜拜吧！”
蹲下身子双手合掌拜拜，孩子们也都顺从地蹲在背后合起掌来。然后离开孩子们，独自慢慢地登上石阶，只见母亲站在石阶上紫藤架
背阴处。她对说：“你老是爱做残忍事。”
“以为是蝮蛇蛋呢，原来只不过是普通蛇蛋。不过没关系，已经把它们埋葬。”
嘴上虽然这
说，但心里却觉得这事被母亲看见好像不太好。
母亲不是个迷信人，可自从十年前父亲在西片町老宅去世以来，她就非常怕蛇。父亲临终前，母亲在他枕边看到条细细黑绳子，随手想将它拾起来，却发觉是条蛇，蛇很快溜出房间向走廊逃去，然后就不见。这事只有母亲跟和田舅舅两人看见，他俩不由得面面相觑，可为不使屋内客人慌乱，都忍着声不响。所以虽然们当时也在场，却点也不知道蛇事情。
然而父亲去世那天傍晚，庭院水池旁每棵树都有蛇盘绕其上，那情景是亲眼看见。如今是二十九岁阿姨，十年前父亲去世时已经十九岁，不是小孩子，所以即使十年后今天仍然记忆犹新，绝对不会弄错。想剪几枝花上供用，便向庭院池子方向走去，在池边杜鹃花旁停下脚步，无意中发现杜鹃花枝梢上有条小蛇盘绕着。吃惊，便想去折另株棣棠花花枝，可那花枝上也盘绕着条蛇。在它旁边桂花、长着嫩叶三角槭、金雀花、紫藤和樱树……不论哪儿，也不论哪棵树，都盘绕着蛇。然而当时并不感到怎可怕，只觉得蛇也和样，为父亲去世感到悲伤，才从洞穴中爬出来叩拜父亲亡灵吧？将此事悄悄地告诉母亲，她听却十分镇定，微微侧首，似乎在想什，可是什话都没有说。
但这两次蛇事件使母亲从此非常讨厌蛇却是事实。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敬畏，换句话说，她好像由此产生畏惧。
想母亲看见烧蛇蛋定认为不吉利，于是突然觉得烧蛇蛋是件非常可怕事情，说不定会给母亲带来什灾祸，所以老是放心不下，到第二天、第三天都无法忘掉，而今天早晨又在餐厅无意中说漏嘴，胡言乱语地说什美人命短，结果怎也不能自圆其说，自己也控制不住，竟然哭起来。吃完早饭面收拾碗碟，面却觉得好像有条折母亲寿可怕小蛇钻进自己胸口里，心情实在糟糕透。
那天，在庭院里又看见蛇。那天是个和煦日子，天气晴朗，干完厨房里活，打算搬把藤椅到庭院草坪上坐在那里打毛线。不料拿着藤椅刚走下台阶，就在园中点景石旁小竹子丛间看到条蛇。呀，真讨厌！心里只是这想着，也没有往更深处去想，拿藤椅就往回走，来到檐廊将藤椅放下，坐下来开始打毛线。过正午，想到庭院角落佛堂里去从藏书中拿本洛朗桑画册出来，可是走下台阶，又看见草坪上有条蛇在慢腾腾地游动。还是早上那条蛇，体形细长，动作似乎很优雅。猜想这是条雌蛇。它静悄悄地穿过草坪，游到野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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